陆秉钊一动,霁月第一时间醒了。
攥在手里的衣袖皱巴巴的一团,不止袖子,还有他的衣襟、衣领、裤子。
全身上下都是她一晚上又哭又闹抓拽出来的痕迹。
可即便她借着醉酒吐露心意,又是主动亲吻,亦或是各种小动作搞暧昧,剩余的25分依旧纹丝不动。
难道这老家伙还就得做一通才能涨分?
“你要去哪?”
见他翻身,霁月顶着两个哭肿的核桃眼瞪向他。
大晚上哭真的很容易水肿,尤其她哭到半夜,此刻连完全睁开都有些困难。
“我去弄些吃的。”陆秉钊顿了顿,“顺便给你弄个水煮蛋,敷一敷眼睛。”
霁月松手,紧张得捂住上脸:“很丑吗?”
以为会和先前自我贬低时一样,得不到回应,没想到陆秉钊还应了:“很可爱。”
可爱……
他居然说她可爱???
上次他怎么说的,说她很鲜活,现在居然会用可爱来形容。
霁月不认为他会懂网络上的那些“可怜没人爱”的梗,因为他连“小霁吧”这么黄的词都听不出来。
所以,他真的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可爱?
等陆秉钊走远,她跑到梳妆台前,满怀期冀对上镜子。
卧槽……霁月吓到一弹。
好一个悲伤蛙,怎么挂她脸上了。
陆秉钊喜欢青蛙?
陆秉钊回来时,小小一团埋在被子里,只有一个后脑露在外面。
昨晚她就是这样拱在他怀里,一离开就各种哼唧,弄得他一夜都没怎么阖眼。
“吃饭。”
“我不吃!丑死了!”霁月一个劲摇头,已经对自己的颜值失去了信心。
哭了一晚除了吃到两口豆腐,再就是获得一对悲伤蛙眼,其他啥也没捞着,她老难受了。
“我不要见人了。”
“我嫁不出去了,呜呜呜。”
没人应声,但有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霁月偷偷抬起头,从缝中窥探到床边站立的人影,吓得又埋了回去。
靠这么近,不会是想像昨晚那样把她举起来吧?
喉结似乎滚了一瞬,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一丝暗昧的语调:“有我。”
这下霁月真不得不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了。
有他是什么意思?娶她?改变主意要强取豪夺了?
而且特地走到床边来说这一句,这也太暧昧了吧。
“有陆家。”
“你不会嫁不出去。”
她就知道。
霁月重新埋回被子,彻底对陆秉钊失望了。
“揉一揉。”
水蒸蛋不冰不烫,温温的正好敷眼睛。
她转身平躺,将鸡蛋怼在眼眶上,一边转一边看他:“小叔有打算娶妻吗?”
察觉这问题有些不妥,她又补充:“和温婉宁退婚以后,你不打算结婚了吗?”
自然是要结的。
陆秉钊还从未想过不结婚,不延续香火。
只是因着和她这么一闹,再和谁谈论婚嫁,好像都已经违背了他的原则。
也许真的得等到她结婚以后,他才能放下这段扭曲的感情,去寻一个适合陆家的妻子吧。
“日后再说。”
陆秉钊含糊了句,转身回了木桌,将碗里煮好的粥盛出一碗放凉。
“那小叔打算娶什么样的女人啊?温婉宁那样端庄大气的吗?”
霁月很好奇,跟着他坐上椅子,也顾不得两只眼睛还肿着,托腮望着他,一副不达目不罢休的模样。
“先吃饭。”陆秉钊慢条斯理地吞着粥,好似那冒热气的粥一点也不烫嘴。
她挖了一勺,刚放进嘴里就被烫到起飞。
“这么烫!”
手中的鸡蛋滑了出去,顺着桌面咕噜噜滚着,陆秉钊伸手拦住,再度递过来。
霁月摇头,“不揉了,现在需要揉的是舌头。”
她伸出舌,舌面嫣红了一块,看着确实有些惨。
这么诱惑的动作,这么旖旎的氛围,这么主动的勾引,要是陆今安不得立马吻上来。
可偏偏陆家唯一两大男丁性格南辕北辙,一个毛躁得要死,一个矜持得哪怕催情药下在身上,也能控制下半身与意识分离。
陆秉钊缩回手,将滚脏的鸡蛋放进嘴里咬动,直视前方的双眼写满了“色即是空”。
霁月悻悻收回舌头,舀着碗里的粥边吹边喝,还没吃两口,手便被抬了起来。
腕间一凉,一个做工精细的银镯子落在半臂上。
“做好了?”
封口镯,重量不轻,上面似乎是手工雕刻的草书文字。
本以为工具和时间有限,他会做个一个古法的亮面镯,没想到还刻了东西。
“这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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