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保佑巩阿旺」,巩阿旺三字被画了个叉,另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写道:「巩阿旺大王八」,应是想写王八蛋,蛋字不会写,涂了两道,在王八二字上方斜着加了个大字。「小太爷让他天天尿坑」,大约是炕字写成了坑,句子后又画了一只小王八,壳上一个旺字,尾巴下点了雨滴似的数点。「小太爷保佑我全家」;「小太爷说大龙最好」;「小太爷说小栗子最好」;「小太爷说小葫芦长大和梨花好」;「梨花和小果好」;……柳桐倚与张屏一同观看这些字迹,如若不是那几点血痕,他可能会失笑,但现在,他的心情有点复杂。“这些字拙稚可爱,像是孩童所写。小太爷,莫非是指这尊神像?”张屏道:“应该是。”再指向东侧的神台,“这里此前供着另一尊神。”柳桐倚转过视线,此处台壁的文字又与西侧及正位的不同——「兔将军,点大灯,点上大灯不牙冬;兔将军,扛大其,让咱长大有马奇」;「兔将军吃糖糖,咱家牛羊长壮壮」;「兔将军让李小虎也当大将军」;「兔将军让小石头长高」;「兔将军让小秦子一人打十个」;……“如此看来,空神龛里曾供着一位兔将军?”张屏未回答柳桐倚的话,反问:“柳兄可曾听说过这两尊神?”柳桐倚摇头:“惭愧未有。”两名兵卒亦说从未听说,门外的桂淳和燕修也道没有。柳桐倚道:“看来得问附近乡民了,所谓一山一土地,一处一神仙。小太爷与兔将军或是本地所祀之神。”张屏凝视那些字迹:“二神保佑的不同。”小太爷,似是主管平安、姻缘、家宅兴旺。兔将军则像保佑体魄强壮。为什么现在庙中只有小太爷,却没了兔将军?
张屏起身,再度环视庙内,又撑身上了石台。仔细看来,左右两侧的石台、空神龛、槽架也都被打扫过,但擦拭不及正位神台和神像干净,空龛顶部沟槽和座下都有残余陈垢。燕修亦进门查看,取一块洁白布巾,沾拭一点地上的血迹,将布巾层层包裹收好,在血痕周围画出线形,又在纸上飞快绘制庙内简图。桂淳留在门外与卓西德说话。卓西德已面无人色,连声叫屈。“大人,诸位爷,罪民真不知道这庙里有什么门道!不然我领诸位来,不是给自己掘坟么!”“卓老板这话也不必在桂某面前说,大人们自有论断,绝对冤枉不了你。某只想问问,当年这小庙里什么样?”“就,就现在这样。”卓西德磕巴了一下,“就是这尊神仙,一边有个龛是空的,另一边是那个台架子。比眼下还显旧些,都是灰。放牛羊的孩子到这里玩可能把牲口带进来过,地上脏得不行,地面上有个破蒲团,我跟贺庆佑坐在上头过。若不是以为这地方平常没人来,我俩也不会把箱子埋这边。挖出箱子后,小人就再没来过了!”桂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看得卓西德心里七上八下,连连赌咒发誓。张屏的声音忽然从庙内飘出:“附近是否有水井或河?”卓西德道:“有。”向西一比划,“往那边走不远,有条小沟。水不咋干净,饮牲口洗个手还成,人喝了容易闹肚子。当年罪民就是舍不得喝自带的水,喝了那沟里的,闹出病,这才去那村里,唉,都是冤孽……”张屏从台上跃下,跨过门槛,打断卓西德伤感的唏嘘:“带我去看看。”卓西德立刻捣蒜似的点头:“罪民记得路,张先生这边请!”桂淳双眼一亮:“是了,庙里被打扫过,肯定得用水,这么明白的事儿,我老桂竟没想到,还是张先生脑子好使!”大步跟上。柳桐倚与燕修亦随后。数名兵卒尽责地陪同护送他们,众人边走边留意地面及四周,行了盏茶工夫,便到了卓西德所谓小水沟边。说是水沟,其实叫水洼更恰当。一处狭长的低洼地面,积存了许多水,看不出有活水注入,但沟内的水瞧着颇清澈,岸边杂草灌木丛生,有不少踩踏的痕迹及鸟兽粪便。众人沿着沟岸搜寻,连粪便亦仔细观察。柳桐倚不懂这些,也不多出声打扰张屏和燕修,只默默走在嘴里不停念叨“嘿,羊屎蛋儿,这是牛粪,不少鸟啊……”的桂淳身旁。忽然,一个兵卒禀报:“有干马粪!”其余人立刻奔了过去。确实是干马粪。看数量和位置,或有两匹马。除柳桐倚之外的众人都评断了一下马粪的新鲜程度,推测约莫有五六天的时间了。众人又再搜索,欣喜地在另一侧发现了一堆更新鲜的马粪,还有几枚踩在泥上的蹄印,不超过两日。也像是两匹马。桂淳道:“是不是同样的俩人,骑着马从这儿过了两回?”随行的兵卒这一路已与他们混得比较熟了,一名小兵道:“可惜,俺们崔头儿没一道来。他眼力可神,看马粪都能瞧出是什么种的马。俺们没他的本事。”另一小兵道:“看粪我不会,但瞅这蹄印子不像大马,也不是西域种,钉掌像跑商队好用的。”柳桐倚道:“这也能看出来?惭愧我真是一无所知。”小兵笑道:“大人不常像卑职们似的奔波么。常看就能瞧出来,驮货用的,拉车用的,单让人骑的马蹄印子都不一样,掌钉法也不同。长途和平常自家骑的马也不一样。不同地方的又不一样。南北西东各有样式。老行家一看就知道。卑职也只晓得星点。”柳桐倚遂问:“如此,你看这马像哪里的?做什么使用?”小兵不好意思地低头:“大人,卑职无知,不敢卖弄。”另几个小兵笑嘻嘻地起哄。“大人莫听他谦虚,他懂!”“大人问你话,正查案哩,你做作什么?”“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