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陈实秋抬手,用食指绕起自己一缕发丝。
她指尖染着大红的丹蔻, 乌黑发丝与肤色缠绕,反差明显。
夜里不似白日,她不需要佩戴华丽的服饰与精美的钗环,她素发素服,手腕上也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戴,浑身上下,唯食指上一只木制指环未摘。
发丝缓缓自指间滑落, 发梢轻飘飘扫过指环表面,陈实秋盯着它瞧了许久,末了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过指环的表面。
这只指环十分简朴,与她常佩的那些工艺繁琐奢华至极的首饰都不相同,仅仅只是一只梨花木素环。因为戴了太多年,指环表面变得十分光滑,还稍稍映着烛火的光。
一直等陈实秋的体温将指环烘得微微发烫,她才挪开指腹,问星疏:
“今日几何?”
“正月廿二。”
“同祥云斋知会一声,入夜叫郑秉烛过来。”
“是。”
“凭几撤了,我再睡会儿。”
“是。”
星疏这便从她榻上撤下案几,但在落纱帐时,陈实秋忽听殿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乱声。
“什么声音?”
星疏愣了一下,侧耳细听,什么都没有听到。
但她不会质疑陈实秋的问话,只道:
“奴婢出去瞧瞧。”
星疏这一走,隔了许久才回来。
陈实秋便也耐心地等着她,直到她快步走回、跪在床边,低头禀报:
“回太后,是长阳宫那边出事了。”
“哦?”
陈实秋微一挑眉,连半句都没有多问,只轻笑一声躺回枕上,再开口时,语气像是带了丝满足的喟叹:
“冬雷震动……真是好兆头。”
-
应天棋是在自己寝殿里醒来的。
除夕那夜他多喝了两盏酒,又熬得太晚,导致初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启程回京的计划只好拖到了初二一早。
他把白霖留在了含风镇,托付给诸葛问云照顾。
白霖是个懂事的孩子,自没有抱怨什么,高高兴兴接受了应天棋的安排,还答应他要好好跟着云仪哥哥和诸葛问云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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