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月松开手,目光却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在云湛身上,一步也不肯挪开。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云湛,喉咙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她在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压抑,她很想质问云湛:如果真的从幻境里面出来了,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来找她?!就算当时有事,为什么十多天了一个消息都没有?!她那么担心她担心的整日整夜无法入睡就算是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也好。
时明月凝视着云湛,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渴望,目光里充满了想要靠近、想要触摸、想要将对方揉进骨血里的疯狂。
她本能地想挨着云湛坐下,感受她真实的体温,填补那些日夜折磨着她的空虚。
然而,当她看到云湛那双因茫然无措的眼睛时,时明月心头那股汹涌的烈焰被狠狠浇上了一盆冷水。
算了会吓到她的。
别让这份沉重到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感情把她推得更远。
时明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后退一步,选择了云湛对面的位置坐下。
即便隔着一张小小的方桌,时明月的目光依然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云湛牢牢笼罩。
只是目光里再无半分以往的温柔得体,只剩下最纯粹的眷恋与渴望。
时明月就这么看了许久,直到自己纷乱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从幻境里出来以后,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当时难过了很久。
时明月说到这里时,声音顿了顿,眼睫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其实不止是难过,她是不吃不喝了三天,然后被强行注射葡萄糖维持生命,最后家里人用锁链把她给锁在房间里了,等她稍微能振作起来的时候,才把铰链解开,得到了出去的机会。
所有的苦楚,时明月都咽了下去,化作了此刻唇边一抹极浅的苦涩的弧度。
她不想让云湛担心,更不想用自己的痛苦去绑架她。
于是,她选择了一句最轻描淡写的话,将那段炼狱般的日子一笔带过:当时哭了两天,还担心了你很久。
我一直没来联系你,是因为我被某个人困住了,类似于监视
云湛咳嗽了两声,嗓音里带着疲惫和歉意:我当时心情有些糟糕,所以没办法联系你。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困住?监视?
时明月慌了,她甚至来不及去计较那句对不起,猛地向前倾身,声音急切:是人还是什么别的
她的脑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是妖?还是人?还是某种邪祟的纠缠?
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让她肝胆俱裂。
是人。
云湛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却也更让时明月无法忍受的答案。
时明月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那双刚刚还氤氲着水汽的眼眸里,此刻凝聚起骇人的寒冰与戾气。
所有的脆弱和爱恋都被一种近乎暴虐的保护欲所取代。
云湛,告诉我。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意: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就去处理她。
云湛拍了拍她的手,可说出的话却让时明月的心沉得更深:没事,你不能插手这些事。
时明月清楚地看到了云湛眼底那里面一闪而过的纠结、痛苦,以及一种欲言又止的为难。
电光火石之间,时明月想到了什么。
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嘴唇变得苍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看着云湛,抿紧嘴唇,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和质问:是裴颜汐吧?
她喜欢你,然后把你困住了。
空气在这一刻悄然凝固。
云湛沉默了。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那份沉默,本身就是最残忍的默认。
时明月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去跟她说。
时明月揉了揉眉心,语气难得狠厉:时家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她的目光重新锁回云湛脸上,那双沉静的眼眸里翻涌着激烈的情绪,她在控诉,也在跟云湛宣泄自己的情绪:云湛,你之前在幻境里给我构造出了一场婚礼,我不相信你是不喜欢我的我在祠堂里对列祖列宗发过誓,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非你不嫁。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她跪了那么久,如果最后不能嫁给云湛,那么那些自以为是的海誓山盟又算什么?
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幸福。
时明月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冰冷:我会跟裴颜汐交涉,你不用再回她那里去了。
说完,时明月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她利落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皮包从中取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显然是准备立刻拨通裴颜汐的电话。
然而,她的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截了下来。
云湛按住了她的手机,力道不大,却让时明月无法再继续动作。
不用了。
云湛的声音有些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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