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紧。”
他不禁想,庆嘉帝不许萧重鸾接近华宁,许是庆嘉帝至今也看不起萧重鸾罢?
华宁换好学服,垂头系着腰封,他淡淡道:“圣上不过是为了打压萧重鸾的气焰,才便宜了你,与我有何干系?”
他与庆嘉帝相处了那些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庆嘉帝行事背后的理由。太子薨后,庆嘉帝不愿萧重禾在前朝一枝独秀,才借机抬了萧重鸾一把,如今萧重鸾成了前朝众人所趋的贵人,他又想平衡两个皇子间的势力,便让萧重禾出了风头。
这一世萧重鸾的阁庆节目与前两世不同,许是庆嘉帝从哪处知晓了萧重鸾要奏《雪月花时》之事,才会特意前来四时行宫。
萧重禾倒以为庆嘉帝诸般举动都是为了他了。
“父皇向来不喜欢老三。”萧重禾道。
华宁不置可否,他整理好了上下,准备出门,萧重禾又问了句:“听说你要入仕?”
“是不错。”
“可想在本殿身边做事?”萧重禾问。
华宁推门的手没有动,他转过头,冲萧重禾道:“你真放心我?”
萧重禾道:“本殿素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华宁“哦”了一声。
“可我却懒惯了,只想谋个闲差。”
说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萧重禾这人小心眼得过分,想拉拢华宁,不过是想着与其让华宁被萧重鸾拉拢,还不如放在自己身边盯着。
前两世萧重禾斗不过萧重鸾,这一世他也不会让萧重禾翻身。
华宁从房里出来,关上了房门。
阁庆的节目都一一演完了,庆嘉帝与先生们去了主殿把酒言谈,三个院的学子也去了划分好的偏殿里划拳吃喝,华宁没那个心思去见山清院那些富家子弟,拦了送餐宫女盘中的一壶酒,拎着就上后园去了。
后园有个湖,湖上有扁舟,泊在水边,隐在芦苇后,浸在清冷的月色里。
华宁径直上了小舟,一条腿曲着,一手撑着脸,对着壶嘴灌了满喉酒。这样安静地泛舟湖上,轻易地就让他想起了第一世庆嘉帝死后,他被暗卫护在钟宁宫中,也是这样一人坐在舟上发呆。
那时的夜远比现在冷得多,尤其是那人出现时,像是把北国的风雪都带来了一样。
可在那段被孤立起来的时日里,也只有那人会坐在舟头,问他如此苟活,可有遗憾。
“有啊。”
“与谁有关?”
“他。”
那时喝醉了酒,华宁扯着自己的衣袖,醉醺醺地给那人看袖摆上方栩栩如生的鸾凤。
第一世活得过于无求了,等庆嘉帝死了,萧重鸾当了皇帝,他一个人被名为保护实为监禁地锁在了钟宁宫里,不必再与任何人勾心斗角,他才忽然有了不甘的念头。
萧重鸾,萧重鸾呀。
可以的话,想让他……
华宁猛然睁开了双眼。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华宁掩在丛丛芦苇中,瞧见了被黑衣人桎梏在身前的萧重鸾。萧重鸾面色晕红着,眉头皱得极紧,一看就知醉得不轻。
“你好大的胆子,”他低斥道,“竟敢谋杀皇子。”
黑衣人制着萧重鸾向湖边走来,“皇子的赏金可比一般的任务多得多。”
“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沙哑着嗓子笑起来,“三殿下是真觉得我会告诉你答案?”
萧重鸾面色难看得紧,黑衣人用力制住了他的挣扎,将他推到了水边,并指在他肩上一点,萧重鸾便再动弹不得。
“三皇子醉酒,失足落水,”黑衣人声音里带着笑意,“等三殿下到了阴间,看谁笑得最开心,自然就知道是谁请了我来取你性命。”
萧重鸾双眼瞪大,黑衣人抵在他背后的手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道,紧接着,便听黑衣人闷哼一声,只一霎,萧重鸾被人从后方拦腰抱住,黑衣人则重重地跌入了水中,湖面溅起高高的水花,湿了萧重鸾的衣摆。
“你……”萧重鸾被人自后方抱着,看见黑衣人沉入水中,惊魂未定,想转过头去看是谁救了他一命,却仍是一动也不能动,“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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