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地握着程时栎的手,问他吃了吗,吃了什么,程时栎每次都会认真回答,生怕惹对方犯病。
陈瑛很亲和,会喊他小栎,给他削苹果,冷了还会提醒他要添衣服。
可陈瑛发病的时候,却异常地疯癫,尤其是看到黎辘,恨不得将这个亲生儿子掐死过去,而这一切的病因,始作俑者黎见山,失责的丈夫,父亲,却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这似乎是个烂透了的故事,陈瑛原本是个芭蕾舞者,年轻时去过很多国家,拿了许多世界级奖项,直到后来遇见黎见山。
黎见山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哄骗程瑛,两人在国外领证,很快便生下黎辘。
没多久,黎见山谎称家中出事急需回国,此后这个男人像是消失了一般,陈瑛急得回国找人,却在打听一番后,见到了拥着新人的黎见山。
陈瑛那时年轻气盛,带着黎辘闹上门去,为了不让事情的影响扩大,黎见山下跪道歉,还答应给母子俩一个交代。
可半个月后,陈瑛却因车祸永远无法站立,对于一个舞者而言,双腿就是他们的生命,如今却只能一辈子困在轮椅之上。
黎辘曾经和程时栎提过一嘴,小的时候陈瑛只是闷闷不乐,偶尔会产生记忆错乱的现象,可随着年月的增长,黎辘的长相越来越像黎见山,不知从何时开始,陈瑛的分裂症变得越来越严重,再到后来需要靠药物强行介入。
外公外婆走之后,陈瑛的病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黎辘只好将人送到医院,一边打工完成学业一边照顾母亲。
当年程时栎觉得黎辘真惨,摊上这么一个精神病的妈,知道真相后,又觉得陈瑛真倒霉,这么好一个人,为什么要遇到黎见山?
程时栎后来知道了,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无从解释,因果循环而已,逃不走也躲不开,黎辘如此,他又何尝不是。
俩人到了别墅,被管家告知,陈瑛在午睡。
“你怎么没提前问问?”程时栎嘀咕,又说:“算了,我们在客厅等着吧。”
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他刚刚在车上眯了一会儿,结果越睡越不清醒。
黎辘牵住程时栎的手,说道:“到楼上睡会。”
阿姨就在楼上,黎辘这家伙想什么呢,程时栎瞪了对方一眼,挣脱开手掌,在客厅坐下,靠着沙发,一边看手机一边打盹。
黎辘没再说话,坐在另一侧,将先前从车里拿过来的笔电,放在茶几上,开始处理工作。
昨晚上也不知道到几点,这会儿实在困,程时栎刷手机的动作没持续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多时,黎辘从屏幕前抬起头来,只见程时栎已经斜着身体歪在一侧,手里的视频还播放着声音,他起身拿过一旁的羊毛毯子,盖在程时栎腰腹上,伸手将对方手心里的手机取了下来,放置在桌面上。
等程时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他眯着眼睛偏过头一看,惊奇地发现陈瑛已经在楼下,正在不远处的圆桌前,和花艺老师一起修剪花枝。
黎辘在忙工作,程时栎起身走了过去,小声问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不着急回去。”黎辘没抬头,随口回道,“你可以再睡会儿。”
本来就是来看陈瑛的,他一个劲儿睡觉算怎么回事,程时栎有些难为情的抬手挠了一下发梢,怎么在沙发也能睡着,他清了清嗓子,朝陈瑛走了过去。
陈瑛看起来状态不错,笑着问,“是这样吗?这个粉色和那个白色是不是比较搭。”
没等程时栎走近,陈瑛便已经转过头来,“小栎,你醒了啊,我在和老师学插花,你要不要一起。”
程时栎没想到陈瑛还记得自己,点了下头,说了句“陈阿姨好”。
桌上左右两个青色汝窑的花瓶,陈瑛手里拿着剪刀,把那些长短不一的花杆剪出一样的长度,程时栎坐下后,扒拉了几朵粉玫瑰,装模作样地修了修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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