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腺体,道:“还需要吗?”
“滚开……离老子远点……”这是多日里伶舟选从李和州口中听到的,方便得紧。
祝鸿儒跪得笔挺,礼数周全,语气虽平淡,却听得出句句斟酌,透着一股子不易觉察的严谨,倒真比上先前成长不少。
伶舟选一面听他说着,一面看那卷宗上的日期行程,从选址规划,宴请名单,到经费预算,细枝末节面面俱到,不禁心中一亮,看这人越发欣赏起来。
“若娴华也无异议,便依照卿说的去办便是。”君主说着将那卷宗卷好,重新递回祝鸿儒手上,眼眸含笑,却字字不容置疑:“只是吾觉着还有一处不妥,李明隐到时候随侍天子近前,不坐皇亲国戚之席,不必替他准备。”
送走祝鸿儒,瞧着便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方打算动身去那兰林殿里,太后跟前的管事姑姑拂云便找了来,说是母后念他操劳多日,今日甫一闲下来,便忍不住想一同坐下唠唠家常。
伶舟选无奈只得差人去兰林殿捎信,承诺给玉山待下午闲下,定会去一同用罢晚膳,自己则带着众驾行去建章,远远便瞧见那宫门大敞,俨然是等着他的。
内殿里燃了药草,约摸是以前闻见过,便比上旁人接受地快些,不至于觉着呛鼻难忍。
太后单手支着坐榻上的四方檀木小桌,膝上掩了兽皮毯子,不时掩面咳上几声,脸色瞧着也略有些苍白,伶舟选当即要问拂云的过失,却让太后拦了下来:“哀家见皇帝近些时日操劳地紧,便不忍再给皇帝心里添些负担,拦着不许拂云去说,皇帝也莫要怪罪”
伶舟选无奈,只得施礼后在她身侧坐下,问道:“母后可曾差御医诊过?”
“近来天气变化无常,风寒罢了。”太后将掌心覆在伶舟选手背上安抚,半晌才由宫人搀着站起来,瞧着倒是心情颇好:“这两日小厨房新研制出几样小菜,哀家尝着不错,便记挂着想皇帝也尝尝,先来用膳罢。”
既已说过要唠家常,便也知道逃不掉他那内廷之事,不出所料,太后先是跟他打听了近日里的吃穿用度,又嘱咐他莫要日日因为政务熬到深夜,末了话锋一转,问道:“哀家听尚寝局说,皇帝昨儿本该依着规矩去君后那就寝,怎的又找由头推了去?”
“儿子昨夜临时将今早上朝要用的折子整了整,恐耽搁到深夜,便先传令让君后熄灯歇下了。”因着先前在榻上闹了一回,伶舟选便总觉着二人两厢独处在一块尴尬得紧,除偶尔必要的日子里上椒房殿里住上一宿,也都不过分榻和衣而眠,知道惹得太后来问不过迟早的事,便早早准备了不少说辞,以备不时之需。
“今夜总得了空闲,皇帝也该照拂着中宫些,免得平白落了人口舌。”
“今番散朝案上又新增几摞折子,若不加紧看罢——”
“皇帝。”玉箸轻触筷枕,太后起身净了手,冷冷扫伶舟选一眼,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哀家知道下来的话又是皇帝不爱听的,可皇帝到底不能因为个佞臣频频冷落了中宫。”
伶舟选听罢不禁蹙眉,他又何尝不知指的是谁:“母后……”
“本朝尚没有纳天乾为妃的先例,何况此举有违人伦,往后也不该有。”太后许是当真动了怒气,伶舟选刚一开口,便出言将他的话堵了回去:“皇帝若实在喜欢,收入宫里做个上不得台面的侍臣,哀家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多管束,可如今番这般,无名无分以个臣子之身日日宿在内廷寝宫像什么样子?”
历朝君主断袖的不在少数,养在宫里以供赏玩的娈宠,美其名曰封个侍臣,地位低贱人人踩踏凌辱,何况若真这般赐了郗鉴个侍臣名分,他便算是内廷中人,往后由太后君后管束,几条宫规压下来,任是伶舟选也说不得什么。
“侍臣大多出身低微,母后哪里见过国公嫡子入宫做侍臣的先例……”
“能入宫侍候天子,不论换谁都是几辈子修来的殊荣,哀家看谁敢有一句怨言。”
“咳、咳……”伶舟选还欲再说什么,喉间却似叫异物堵住了气管,方才调养出几分红润的面孔蓦地苍白下去,捂着嘴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浊血顺着指缝汩汩淌下,吓得众人一时间慌了神色。
到底是怀胎十月生下的,即便再如何不顺心意,也舍不得打骂过重,更别提见着这般场面,太后一面轻拍着伶舟选背脊顺气,一面替伶舟选擦拭染上血污的面颊,待何元德倒了茶水递来,伶舟选只觉浑身出满冷汗,寒意浸透全身。
“哀家也不是逼你……”那素白手帕被血染得绯红,看得太后又一阵心疼得紧,语气不由放软不少:“罢了,若当真不喜谢氏,日后再纳新的良人入宫便是。”
一霎微雨洒庭轩。
院子里的建筑园景围绕着宽敞池沼坐落,石山重岩叠嶂,小桥错落横跨四方,雨后的小荷随着清风在水中飘转,石榴花衬着绿叶,愈见得红丽如燃,伶舟选方才嘴馋往嘴里塞了两颗梅子,这会子酸得缩在半夏怀里,由她抱着一路绕过抄手游廊往屋子里去。
“这会子府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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