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太上皇萧和发罪己诏,入燕地赔罪,封殉国大将军司马淳之子司马华为燕王,统燕国大小事。陛下回宫,朝臣已知并州侯助燕王平定李氏叛乱,已获陛下认可、赏赐之事,纷纷上表,称并州令于国有功,应加赏。
尚书令郎景奎于是上表请赐韩凡为扬州牧,晋王,骠骑将军,领江南事。陛下推脱不得,只得下令册封,又因郎景奎护国有功,封为丞相。萧和坐殿堂上,见韩凡穿朝服,对他跪拜行礼,十分不快,又见堂下众臣多有掩面暗自呢喃的,自知计谋落空,大权旁落,越发气闷,生无可恋,此后每日于后宫中赏花遛鸟,把玩爱姬,逐渐有罢朝退位之念。庄妃观其动静,写信告知丞相父亲。
郎景奎得了消息,与韩凡私下书信,郎景奎怜惜萧和,欲劝韩凡对陛下谦卑些,不要行废帝受禅之事,韩凡不听,自回扬州,两人遂罢书信。次年冬,韩凡受诏入宫面圣,丞相恐惧,秘邀其相见。
韩凡入丞相府,在庭院中见了郎东涯,本想问他去哪,东涯对他行礼,称“叔舅”,韩凡一时不明白,让他跑了,只得入内见郎景奎。
屋内,郎景奎见他进来,撇下毛笔,拉他手臂相看,见人粉面朱唇,双眼灵动有神。两人寒暄片刻,郎景奎叹道,“我发丝间渐有白发,六郎却风采依旧,难道正应了当年纽兄所说‘兄可老迈,独弟不许衰朽’之句否?”于是将人拉到桌边,取画作端看。
韩凡一面笑称自己有养生之道,不比丞相终日操劳,一面放眼打量桌上画作,只见得:暗室香炉青烟起,沉香木作合欢椅。白面郎君好颜色,闭目扬唇放声啼。头枕靠椅双臂垂,足抵青丝正承恩。画的正是当日韩凡入纽化光内室中,两人在躺椅上相好的场景。
韩凡细细看来,觉画中室内装饰一应与那时相仿,正想说些什么,见郎景奎将画纸拿开,把底下压着的一张工笔画展现出来,画的一男子从床帏中露半身,袒胸露乳,晃动不止,正是:翡翠床上流云被,半入帏幕半垂坠。郎君玉臂空摇荡,昏昏不知天地何。红樱点缀雪肤色,青丝装点花样容。
“连你纽兄都不画了吗?”韩凡看了,叹道。
郎景奎摇头不答,伸手将这张画也拿开,将细作报来的春宫十二图一一展示给他看,韩凡看了,抱臂点头,略不适。
郎景奎放下画作,呢喃道,“当年你说公卿不做南风,我与你遂罢了情事,如今……”
“我要并州令办事,并非有什么交情。”
郎景奎闻言浅笑,调侃道,“与您做事真昂贵,并州令不顾皇帝命令也要发兵攻打李氏贼臣,您只要敞开腿,竟比陛下还尊贵!只怪我出不起价,您不肯屈尊了。”
韩凡略不安,伸手抚他肩膀,道,“若我得天命,兄仍是丞相。”
郎景奎不答,转头打量他,忽地骂道,“娼妓之子,安敢穿着公卿朝服胡言乱语!还不脱下!”
“郎兄……”
“脱了!”郎景奎缓步走到他面前,将他腰带解开,绣着繁重祥云花样的蔽膝也被他扯下,韩凡看着掉在地上的玉组佩,逐渐恼怒。
“你也配做皇帝?你手中既无兵权,又不是世家子弟,更没有那权衡各部的手段和头脑,怎么做皇帝?难道坐在那龙椅上,也用屁股招揽名士吗?”郎景奎将他腰带扔掉,绕到他身后,将他身上深紫朝服脱下,露出浅白暗纹中衣,此衣质地轻薄柔软,绣纹用的是切线法,图案更是用了并州时兴的祥瑞三足猫纹,一看便是并州那位所赠,郎景奎顿时更加恼火,将人衣带解开,扯下后一并扔在地上。
“有何不可?萧和都能做,他连我都不如。”韩凡穿着浅蓝半透亵衣站书房中,也不看身后人,也不管那人又卸去自己的发冠和发簪,语气颇有些愤恨不平。
“他也是个废物,治理内政也没见什么本事,一闯祸就弄了个大的,还未亲政便把儿子都生出来了,也不知在想什么。”郎景奎为他揉了揉头发,浅笑着眯眼去闻,又双手颤抖着去解裤子系带,在韩凡胸前一扯,将人亵衣也一并脱了去。他满意地走到韩凡面前,在他身上打量,笑道,“还与从前一样。”
韩凡与他对视,不满地皱眉,从衣服堆里走出来,“我真当不得皇帝?”
郎景奎笑着绕着他走了一圈,神情十分亢奋,粗喘着呢喃道,“先皇曾与我说,陛下长得十分像你,他大腿上也有颗红痣,看着与你的一般模样……他做皇帝便是你做,你又何必平添麻烦呢?”
……
“陛下。”郎东涯眼见萧和入内,只得与庄妃一同对他行礼。群臣的奏章理应让萧和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批阅的,午休时侯,那人却不知为何又到了妃子的寝宫里闲坐。
“东涯少来宫里了,”萧和笑着将他扶起,又招呼庄妃起身,自己则坐上了主座,“你们都退下。”宫中侍从来不及送上茶水便挨个退出,为屋内三人关上门窗。
萧和抬头看那两人,见朗明月站直后浅笑讨好地看着他,郎东涯行礼过后仍低头垂眸,坐回原处。房中一时无话,萧和叹一口气,急切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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