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太后见了皇帝,对身旁侍女挥手,那女子拜而退出,不多时,引韩凡入内,对萧和行礼。帝大不喜,怒视太后。太后道,“这是你父皇亲近之人,从前宫中一应事皆是他做主的,今日选宫嫔,他如何能不至?”
萧和闻言,不得不听,于是坐堂上,面色颇不喜。韩凡见了,冷笑一声,称旧臣不管新朝事,行礼后离去,太后不能阻,帝见状,神情稍悦。
太后见了,皱眉呵斥,“先帝生前不敢稍怠慢了他,孤今日特意为你两调和,陛下却这样放肆,日后终有丑事,孤管不了你!”于是起身摆架,回宫去了。堂下秀女见状,皆惶惶。
萧和不在乎,宣旨让秀女上前来。此次选秀共得大魏各地美女五百人,尚仪局筛去体貌不佳者两百人送还原处,于前月组织所剩女子考核诗书礼乐,萧和检阅秀女考核成绩,召见前五十人,分五批相看,觉各有其美,大喜,于是选最优者二十人,纳入后宫。
秀女中有一人,生得端庄温婉,成熟美丽,与其他稚嫩秀女大不同。萧和猜是郎东涯长姐郎明月,问其姓名,果然不错,于是笑着打量她,问为何不带当日赏赐的玉佩。郎明月道,选秀自当公正,妾自认才貌出众,不必以信物乞恩。萧和大喜,命宫人取来玉如意,起身便要递给那人。
“陛下!”此时,人群中出来一人,萧和看去,见那人长得妩媚动人,体态丰盈,之前便对她上心,如今听她有话说,颇好奇,于是笑着点头,让其上前。
“陛下心意如何,妾不能左右,但妾却有一言,不得不说。”
“讲。”
纽梦梅上前一步,笑道,“陛下选秀,距先皇死后不足半年,非孝;选秀中长辈离席,陛下不能阻拦,无礼。由此观之,陛下失德久矣。”
萧和闻言,笑道,“如此,为之奈何?”
“何不向太后、并州侯请罪?陛下壮年,正当尽心社稷,不宜广揽美女。后宫佳丽,不必多于十人。”纽梦梅垂眸,行礼进谏。
萧和见女子不卑不亢,心中一喜,知此便是能伴他终生的贤后,于是大笑出声,越过郎明月,将玉如意递给那人,纽梦梅笑着接受。萧和点头,称皇后为朕做主便是,于是改赐郎明月香囊,自去太后宫中请罪。
“姐姐失算了。”萧和走后,纽梦梅手持玉如意,抬头对年长的女子笑了笑,在秀女中选五人,将她们七人名讳写入册籍,此次选秀结束。
萧和见过太后,再三请罪,太后怯懦,并不怪罪,只是嘱咐皇帝不要惹恼韩凡,不多时收到纽梦梅送来名单,太后看过点头,叫他好生做事,不要纵情玩乐,萧和听过,一一领命。
之后萧和亲拟诏书,封并州太原纽氏女为后,长安郎氏为庄妃,凉州安定叶氏女为贤妃,燕州渔阳白氏女为丽嫔,徐州琅琊王氏女为昭仪,扬州豫章孙氏女为美人,益州巴郡刘氏女为美人,佳人入宫,各受宠幸,不必细说。
新人入宫三月,皇后颇得盛宠,陛下频频召见,不仅为夫妻之情,也兼迎合纽渊北,纽梦梅面容芙蓉,心有七窍,十分体贴,萧和得她,只当后宫众妃嫔如无物,再不召见,便有宠幸,那也是皇后打点,众妃嫔感念恩德,因此后宫和睦,尽在皇后掌握。
一日,郎明月盛装打扮,欲往萧和宫中陪伴,忽地宫人来报,说陛下公务繁忙,不得召见庄妃,请她今日不必去了。据宫人说,庄妃闻讯十分不满,未回宫便将未进宫前皇帝亲赐玉佩掷于地上,侍从只能听得宫内隐隐有哭泣之声,不敢多言,将此事报之陛下。
萧和知道消息,正与郎东涯同卧榻上秉烛夜谈,言燕州争权之事,那李成煜回国便称病,司马淳乘机夺了各州县控制,将守城士兵换成自己下属。萧和虽回帖夸奖,却也不看好司马氏一家独大,因此罢朝安歇后,便秘密召见了郎东涯,想和他商谈此事。两人正议论是否要送李重光回去,让他帮父亲争权以压制司马淳,新来的宫人不长眼,进来后当着郎东涯的面将庄妃发怒之事说了,萧和大窘,红着脸不肯抬头。
郎东涯听了,伸手摸萧和腰间挂着的双鱼玉佩,默然浅笑。萧和知道郎家一直支持自己做皇储,不仅将长房嫡女早早许配给他,尚书令更是十年如一日地在前朝为他招揽势力,极力宣扬所谓真龙血脉之事,以至于皇后嫡子不能继承大统,倒是他这个男人生产的怪异之人先登皇位。如今他不仅不守诺言,只给等了他十几年的郎明月一个妃位,入宫后也不真心怜惜,现在又求着郎东涯给他出谋划策……他实在亏欠这家人许多。
“东涯,朕有事问你,所以没去见庄妃……明月不知道,她生气也是应该的。明日,明日朕与她解释,她知道朕与你在一处,定能体谅。”萧和将手中文书扔掉,来握郎东涯的手。
郎主事看着,收手侧身,于榻上跪坐,将手中文书收拾整齐,起身便要告辞。
“是否送李重光回去?”萧和见他要走,不好阻拦,愧疚地抓着腰间玉佩,问道。
“不可,李重光虎狼之人,比他父亲强十倍,留在宫中还能压制,若放虎归山,将成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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