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绪云,就是希望自己不会食言,不会因为杨绪云要科考而再难重聚。
“小时候的玩笑话,便让它过去吧。”
说罢杨绪云抽袖欲走,柳澄风看他淡漠的样子,他确实同小时候不了,沉稳,冷漠,这副样子确实很适合去朝堂为官做事,柳澄风本该为此感到高兴的。
“我每年都有往千岛湖寄信,你有收到么?”
“”
“你本说今年是你乡试的日子,可未曾想如今已经是能参加殿试的文曲星了。我给你制了把琴,蚕丝拉得紧了些,声音比一般的琴粗陈,我也希望你往后为官要沉稳一些。柳某是个粗人,不懂为官之道”
“杨某明日就启程去长安了,柳先生若是无事,便早些回河朔去吧。”
杨绪云没有逗留,径直离去了,留柳澄风一人独站在御射场,突兀滑稽。他自然不愿这样离去,想了想还是跟在杨绪云身后,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何询问,对方也一言不发。
“柳兄还跟着我做甚。”
“……玉麟给你。你若不愿见它,扔掉也无妨。”
闻言杨绪云最终还是停了停,望着柳澄风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拿来。”也不过是回了冷冰冰的这么一句。
“他竟愿意收。”
柳澄风正沉浸在失意之中,身旁却忽而有人来了这么一句。
“先生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个鸿鹄院的学生,不过看着有些无所事事,见柳澄风问了,于是随性解释起来。
杨绪云在天宝五年第一次参与乡试,同考场有个温州沈氏子弟,打听当年考官喜爱玉雕,于是上下打点,从别处淘来不少好货,有南疆翡翠,西域和田雕成的锦鲤;有中原独山石,南阳玉刻的环佩;更有吐蕃玛瑙刻来的小舟,琳琅满目。
考官收了不少贿赂,当年的乡试解元并非杨绪云,而是这个温州沈氏的孩子,但论文此人与杨绪云可谓天壤之别,论武杨绪云赢沈氏更是绰绰有余。
自那之后杨绪云便极厌恶贿赂,对玉雕也是连带着反感,不过好在几月后那个考官被查出赃款千两,被革职查家,同年取消了温州沈氏的解元成绩,由杨绪云顶替。
第二日柳澄风未来得急与杨绪云道别,那人急匆匆地赶往长安,不过却带着柳澄风送予他的玉麟,这让他心底感到些安慰。
来不及让柳澄风在千岛湖闲逛,一封家书紧接着将人喊回河朔。书信是大哥柳澄月写的,只有短短一句话:速回。
母亲的肺病加重了,连着咳血,昏迷不醒,伴随着低烧。这两日才好了些,似乎是能睁眼了。约是桂月柳澄风赶回太行山,此时母亲的身子像是好了不少,眉眼如往日一般温柔。床旁站着的除了几位兄长,还有个从花谷来河朔的医生,那人说母亲的肺痨病已久,情况不容乐观。
小时柳澄风天资并不算出众,父亲对其并无期望,家中兄长见他憨厚老实,常常戏耍柳澄风,弄得他一身伤痕。只有母亲会为他上碘酒,夸赞他锻刀的技艺,欣赏他吃苦耐劳的性格。
林霖把身旁所有人都遣散了,留下柳澄风一个伺候。“前段时日的刀谷,风儿是不是参与了那锻刀赛?你拿了魁首。”
“……风儿还不知。”
“往后风儿要进谷主门下了,好好学习技艺。”话音刚落,又剧烈地咳嗽起来,“风儿以后会成为多了不起的锻刀师呢?娘真想看看……到时风儿名扬天下是多么威风啊……”
外头医师听见动静想进来,门被嘱咐反锁,此时钥匙却不知去向,柳澄风刚想去开门,却被母亲林霖拦了下来。
她想,柳澄风的性格一点也不像他父亲,那人年轻时急躁易怒,嫉恶如仇,被人欺负总是要还回去,被人轻视便一定要所有人刮目相看,和澄风完全是两个极端。柳澄风被人欺辱总是忍耐,被人轻视也从不反驳。
他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心,被兄长们弄得受伤就谎称自己锻刀笨手笨脚,伤了自己,被孤立就说是自己不爱说话,人家不乐意同闷葫芦玩。
“让娘亲抱抱。”
柳澄风愣神一刻,伸手搂住母亲瘦削的躯体,她身上发冷,全然没有热气,连鼻息都极其虚弱,他不忍母亲这般难受,想到娘亲为何体虚,心头又涌出无限自责的情感来,“我出去叫欧阳先生进来。”
“风儿,娘体弱多病,是自小如此,与风儿没有关系。娘不愿见你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是娘的儿,同澄月,澄空他们几个一样……”
哐当!
母亲话音未落,不知是不是外面的人知会了父亲,他提着傲霜刀砍坏了门闸,走了进来,狠狠甩了柳澄风一掌。
“你娘亲咳成这样不开门,你是死了不成?”
柳掣不曾收力,恍神间柳澄风脸上便浮现一个明晃晃的掌痕,还和往日一般以沉默应对,却是母亲上前隔开两人,咳着斥责不分青红皂白的柳掣,身子却不容她这样吼叫,几番下来猛地咳嗽,还咳出不少血渍来。
欧阳先生率先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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