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不在荒郊野外,而是在一间木造的房舍里。他是被疼醒的,全身的皮肉像是被烈火焚烧一样,也是这样的疼痛让他忆起他昏迷之前的事。如今他虽脱胎换骨,血肉会慢慢长好,但在伤口癒合的过程中,疼痛还是难以避免的。
兴许还是太疼了,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在屋外整理药草的男人像是听见了闷哼,很快推门而入:“你醒了。”
这次容华看见了对方的长相。男人依旧着一身黑衣,袍上有鎏金与暗红两种花纹,眉心有一点蜿蜒而下的朱砂,与他昏迷之前看见的一模一样,但那张脸,虽不是难看,可五官也没有特别之处,可以说是平凡无奇。他见到男人的第一面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不是对方真正的样貌。但原本该是怎麽样的,他却又说不上来……
“是你……救了我吗?”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又道:“恰巧路过,举手之劳。”
男人虽是有问必答,但看得出来性格木讷,沉默寡言。容华却还是觉得哪里都不对劲,总觉得对方的性情……不该是这样的。
这时男人拿起桌上的药钵走了过来,又道:“该到换药的时间了。”
“换药?”他的皮肉已经焦黑坏死,早就感觉不到外界温度的变化了。但听对方这麽说,他还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一看不得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什麽都没穿。虽说他伤成这样,毫无姿色可言,可在外人面前赤裸着身体,还是让他感到十分难为情。再加上他闻到一股青草香,有淡绿色的透明膏状物均匀地涂抹在肌肤上头,就如同男人所说的一样,他不是第一次被上药了。
“我……”他心知对方是为了救他,才会做这种冒犯的举动。昏迷的时候毫无意识或许还无所谓,可他现在清醒着。
“别动。”男人却无视容华微弱挣扎的举动一般,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起不来身,“如果想快一点好,就要听从医嘱。”
最後两个字暴露了男人的医者身分。
容华似是深信不疑,也没想过对方为什麽会这麽凑巧出手救了他,毕竟这个时候的他也不过只是个刚渡劫的小花仙而已,直面过许多不怀好意的妖物,因此对他人释出的善意更加由衷感激。
於是容华果真乖乖不动了,任由对方将药钵里的药汁倒在他的身上,再用手指轻轻抹开,均匀地涂遍他全身上下的肌肤。
男人垂首歛眸,神情很是专注,不带一丝欲望,彷佛就只是单纯在替病人看病而已。
容华一开始还是感到不太自在,脸上泛起红晕。他浑身上下伤得最不严重的就是脸了,依旧能辨别出姣好的容貌,因为疼痛,也因为被摸遍全身的羞耻,眼底便像是含了泪水一样,欲落不落的模样,时而发出隐忍不住的闷哼声。
疼痛毕竟还是占了大多数的,上个药对他来说如同折磨一样,却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雷劫所造成的伤势不是普通伤势,不能以法术治癒,能借助的外力也有限,最终只能单靠自癒能力撑过去。
而药效起了作用之後,疼痛感已经减轻不少。容华只觉得疲乏,昏昏欲睡,不多时便又睡过去了。
几天下来皆是如此,男人不但亲自替他上药,也亲手喂药、喂食。容华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後来也渐渐习惯了。
这药不知是何种植物,对烧伤有疗癒神效。不过短短一周而已,容华身上坏死的焦黑皮肉逐渐脱落,新生的嫩肉长了出来。他看上去虽没有一开始那样可怕了,但在这个阶段也还是算不上好看,身上的肌肤坑坑疤疤的,颜色斑驳,并不光滑。
男人将浸过药汁的白布缠绕在他的身上後,他总算不必再赤身裸体了,也能下床走动。
每隔三日便需要换一次药布,每换一次药布,他的肌肤状况都在变好。在换药布的期间依旧需要持续上药,即便容华的手脚已能活动了,男人依旧不假他手。
沁凉的药汁倒在了容华的身上,男人的手掌握住他纤细的脚踝,顺着小腿弧度向上,滑向膝窝,还有继续往上摸的趋势。新生的肌肤比婴孩还要娇嫩,对冷热及触碰都异常敏感,容华仰躺在床上颤抖着,咬住下唇不敢发声。每一次上药都是一次折磨,最开始是疼得不得了,现在则是敏感得不得了。
男人的手掌很大很热,抚过他身上的每一寸时,都会激起细小的疙瘩,被触摸过的地方又酥又麻。
他没有经历过情爱,不太明白这是什麽样的感觉,下意识觉得危险,可又忍不住沉溺其中。尤其男人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个月来对他是如何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都看在眼里。他像是已经打从心底信任对方,笃定男人不会做害他的事,全然忘了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些疑惑。
而男人上药的手法依旧中规中矩,跟以往没什麽不同。有力的手指滑过白皙透粉的皮肉,烧伤的痕迹几乎淡得看不见了。淡绿色的药膏慢慢从他的下半身涂抹上来,先是臀部,紧接着是腰部,再来就是胸口。
男人的手指滑过某个突起时,容华终於忍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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