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颜去塔克那里,就表示又有移植手术,塔克是个人口贩子,用现代一点的说法,塔克是零售商,专门贩卖零件,照理说颜应该要带回零件,但他却带回一个人。
「你说过不碰。」
有点奇怪。颜从来不这麽做。
「剶一个角膜又不会si。」
说得好像真的只是想要他的角膜,我能看出颜在犹豫。
「你不会想救他吧?他活不了多久。」
那个人是个男孩,异国的男孩,虽然说是男孩,却不是小孩子,而是差不多成年的年轻人,一头米白se金发,瘦得很单薄,破烂的蓝绿se手术服几乎遮不住身t,被血和yet弄得很脏,虽然醒了,但意识并不清楚。
「不然呢,处理掉、叫警察?」
「你可以退货,不过钱是拿不回来了,对了,你买多少钱啊?这年纪应该不贵。」
此刻我才意识到,就算和颜合作那麽长时间,我还是对他、他的生意一无所知,轻率的发言让我像个小孩。
开玩笑,只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会把我们的生活弄得一团糟;颜对他的关心让我心慌。
「少烦我,金尼。」
我偷看了他的资料,他身上少了很多零件,肾、眼角膜、皮肤,他有一眼再也看不到,恶劣的手术环境往往会引发副作用,让病人饱受不明疼痛所苦,失去肾脏代表更差的代谢,药物剂量都得控制,所有疗法都会打折。
「找伴也不是找这种的吧,後街那些随便都b他好,还会按摩,啊?还是你喜欢外国货?这样我推荐你去西巷,哇噢,你绝对不会後悔。」
没错,後街那些都b他好,颜怎麽会对这样的烂小子……,这种人没资格接受颜的善心,他只是个商品。
「缺钱缺到要兼职拉客了?好好完成报告毕业吧,拿到执照还没毕业真丢脸。」
接下来颜说什麽我都记不太得了,只觉得有一部份的我飘离身t,到了好远的地方。
我就是没办法不去颜那边、不去探望他的新室友。
「做什麽。」
「来看一下而已啊。」
颜住在一个破落的两层楼房里,以前是眷村设施的一部分,到处都是烂掉的铁架,b起说这里是他的家,更该说是他的诊所,内含手术室和病床,住家则是附带的。
「藏什麽?nv人?」
「你才是nv人,等下别在他面前乱说,要是他跑掉你得赔我。」
这让我松了口气,原来颜还是把他当商品,老师是个优秀的医生,为了提升手术的成功率,照顾好原料也是应该的。
那个人已经换上正常的衣服,我看过颜穿那件衣服,分享颜数目不多的衣服,享受他难得的同情心,那个人却没有一点开心或是感恩的样子,瞳仁都是忿忿不平,要咬人的狗就是这个表情。
「这是金尼,我的助手。」
「我们该算是朋友吧。」
此刻,我多希望我的地位高一点,不再只是他的学生,也不是助手,而是再平等一点的关系。
「你叫什麽名字?」
颜没接我的话,我转而和他说话。
「我……文森。」
藉口手受伤,我让颜帮我代开一场刀,切除脂肪减少而产生的皮肤,从腋下到腹部、大腿,很累人的类型,但并不难。
「以後这种简单的别叫我。」
手术结束时间b预计早10分钟,颜拔下口罩帽子,将它们全丢进垃圾桶,他下刀得很快,切口平整,喷出的血很少,衣服完全没有被弄脏,甚至连手套都只有一点血迹。
「就想看你的技术嘛,这麽小气,」我轻轻的带过这个话题,「文森呢?」
基於医生身份,我认同文森需要被照顾,而如果文森变得不健康,颜想必会花更多时间陪他。
「这不关你的事吧?」
甩掉手术衣,颜换上衣服,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下方。
「这位客人是新来的吧,怎麽第一次就动那麽大的手术?」
「我打听到她想动刀,她看完先前案例很满意。」
「不要太急着抢客人,会害si自己,」颜皱起眉头,不太苟同我的积极,「先走了。」
颜的随口关心让我开心了好久。
过了几天,就在预估眼角膜手术後,我拿着一盒点心,敲敲颜家的门,文森出来开门,眼睛依然单眼失明,却跛着脚,大腿裹着纱布,从活动都样子看来,伤口已经处理过。
「跟我没关系。」
颜悠哉的看着报纸,像文森是自己出门玩受伤的。
「当然和你有关系,会把人推出窗户的客人,把人推出窗户的客人!你相信吗?」
文森咆哮起来,很难想像一个月前还濒临si亡。
「先不管我认不认识,门是你开的。」
颜拿起报纸挡住脸,有点应付不了的皱眉,难得有闲情逸致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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