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他快要成年,快要变成那种不幼稚的大人——她又看了他一眼,离不幼稚似乎还很远。“在学校教书的那种老师。”“啊,教师吗?”她下意识地反应似乎有点伤到他。他装出难过的表情,“我不合适吗?”“只是……觉得好奇,”律子安抚般笑着说,勉强挽救了两句,“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当老师呢?”不过很明显他的受伤是假的,“其实是正……夜蛾老师啦,最近有跟我提到这件事,说是如果学校有我这样了不起的超厉害级别的老师一定会变得更加可靠,十分诚恳地拜托我一定要留下来担任新人的教导工作。”“夜蛾老师不会这么说吧。”律子默默想,更有可能叫你不要总给学校添麻烦。“这是实话,他一定是看见了我身上教育的天赋。”“如果是自己想去就好好承认。”“姐姐不能满足一下我这种需要被认可的心情吗?”“不要给夜蛾老师添麻烦。”“他心脏承受能力很好啦。”“也得多亏了有你这样的学生才是。”“是夸我的意思吗?”“不是夸你。”五条悟拖着声音把自己凑到了她身边,手臂肩膀都紧挨着,脑袋歪过去,靠着她“偶尔也是需要被夸奖的嘛。”“你想要当老师吗?”“教育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如果是因为了不起才去做的话,难道不是违背了教育的初衷吗?”“其实有思考过为什么,因为也到这个年纪了嘛,总是忍不住顺从一点哲学潮流思考人生的意义。姐姐你其实不相信我会严肃的考虑未来吧,一直觉得我做什么事都不会仔细考虑,”他又直起身,低下头去和她面对这面,墨镜后蓝汪汪的一尘不染的眼睛看着她,他的认真一览无余,“觉得我不是个认真对待自己未来的人,所以同样不会认真对待你。”她原本还能看着他,话说到这,对上他的视线,却忍不住撇开眼睛,语气听不出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并没有这么认为。”与其说没有,倒不如说不愿意去思考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认真远比漠不关心要更让她害怕。“明明会下意识认为我不可靠。”“那是……我总觉得你还小。”“把年纪和可靠程度对等很不讲理,出生时间又不是我选的,这种理论要是成立的话完全是不给我反驳的机会。”说这种话就是会让人下意识觉得很幼稚啊,五条律子一言不发地想。结果被他看了出来,“一昧地说不讲理也会反而显得我自己也幼稚得不讲理,姐姐你在这么想对吧。”她少见的心虚,“……我没有。”他哼了一声,一副我很大方我才不计较的态度,“不过这不是理论,这是观念,观念只需要证伪就够啦。”“我倒是不希望你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产生从事教育行业的念头。”“一半一半啦,不过确实是因为姐姐我才开始想以后要做什么啊,开始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发现思想就像是被踢了一脚,咕噜咕噜跑出去很远——”他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斜坡延伸出去的远方,太阳黄汪汪一团正缓缓往下坠,天空白里透着金,时间藏在云絮流泻的痕迹下,走得悄无声息。和过去的很多事情一样,太阳起起落落,天空又一碧如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咒术师,不过当咒术师要救的人太多了,奉献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我没有那种觉悟。”轻浮的语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原本以为他和平时一样只是在信口开河说点乱七八糟的胡话,等话说完,五条律子脸上才有一瞬间的愕然。“现实世界和奥特曼太不一样,奥特曼创造英雄,告诉英雄要拯救世界,他们为此出生。但是现实只是让我出生,然后什么都不告诉我,直到某个很无聊的一天,我知道了我要救人。问为什么,因为他们太弱了。”“拯救弱者是件正义的事情——社会定义的正义,有人当保护者,就要有人当被保护者,还有一部分要当加害者,就像是角色扮演游戏一样。但是每个人都一样的出生,一样的长大,一样的过自己奇奇怪怪的生活,一样的死去。死亡很公平,不会因为你是‘正义的伙伴’而对你网开一面。”“所以大家都是平等的活着,为什么一个人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去送命?”他收回视线,又扭过脸去看五条律子,她正目光平静地望着他——平静得一如时间不曾偷偷溜走,他很高兴没有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任何的不安和恐惧,“于是在盲目听命于规则的咒术师职业之上,那种东西应该怎么说——职业规划吧,产生了一点完全不同的想法。说起来,应该算是姐姐给我的灵感。”“我吗?”“对啊对啊,”他摊开手,刚才那副很像回事的正经神态荡然无存,“这个规则很不公平,万一我要是因为陌生人死掉了,留下姐姐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那不是很可怜吗?”“不要乱说这种假设。”“所以姐姐不希望我死掉。”这是什么话,五条律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当然不希望。”“那我一定长命百岁。”他凑过去亲了她一口。五条律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一触即分,他的脸依旧近在咫尺,“普通人每天都在死去,谁都阻止不了死亡降临在这片土地上,救不了所有人,所以没必要拯救贯彻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去拯救世界。”“不过我肯定可以做点什么,对于那些有意识的,有能力的,保护者和被保护者的角色由一个人来演,比固定角色的样板戏看起来要有意思吧。”“学生吗?”五条律子抬起眼睛。“对啊,一个人做这种事情会很辛苦的。”他说完,讨好似的问她,“怎么样,姐姐,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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