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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夏油杰,男,17岁,以严重暴力倾向,频发精神失常症,无法控制自身行为入院,经综合该病人危险等级为特级。”
五条悟在禁闭室内大声念着这段资料,他的嗓音清亮,回响在这密不透风的房间,信息的主人公就坐在离他不远处的独凳上。目前双手被绑得紧实,头颅也垂下去,一缕奇怪的刘海十分惹眼,却乖顺地搭在脸边。
当然这只是表象,数十分钟前监控画面显示这位看似安分守己的青年尝试过挣脱束缚带,他的用力程度快把脖颈上的青筋爆开,好在眼睛发现监控摄像头后没有再乱来,逐渐消停。
这位青年的主治心理医生,五条悟,从走进这间房内读完他的资料后,就开始透过墨镜紧盯着这位患者,对方虽看不到他的瞳孔,却戒备地察觉到那锋利目光正沿着身体轮廓游走。每一处的长久停留都像是会灼烧出一个小洞,再加上五条悟半晌也没憋出一个字,病人有些不满,主动抬起了脑袋,结束这场侵犯似的凝视。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没被拖出去枪毙,反而送到我这里。但你罪行累累,犯了大错,”五条医生清了清嗓子,有一丝笑意,仿佛刚才审视的人不是他,接着说:“要在我这里赎罪哦。”
禁闭室的墙壁白皙光滑,瓷板反光甚至能映射夏油杰那张忧郁的面孔,青年对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激烈反应,只是重新低下头颅,平淡反驳道:“我没有错。”
根据已知情报来看,故事的开头不过是患者想要独自旅游。警方从他的贴身背包里搜到了相应物证——一本有些详细攻略的笔记本。五条悟翻过它,也过它,夏油杰的字迹非常清秀,一笔一划都透露着认真,衣食住行安排妥当,目标内容有条不紊,整篇计划就算是不爱出门的旁观者也会觉得赏心悦目。
可本该愉悦的旅行,却诡异转折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这样一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事先也未与任何人结仇,竟然屠杀了整个村落。
“你杀了很多人,”五条悟拉下墨镜,露出漂亮清澈的蓝色大眼,灵动犹如湖水般眨了两下,算是跟夏油杰打个照面,再近乎残忍地剥开事情的真相。“包括你的亲生父母,你回家之后也解决了他们,真是一个令人作呕的畜生。”
夏油杰自始至终镇定自若,好像他并不是话题中的主角,仅靠嘴唇张合、重复过往的经历并不能令他愧疚。但他听完这句话后没由来的心情好,朝着医生阴恻恻地笑了。“杀人就是错吗?”
“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不是完全的好人。”
与其纵容他们肆无忌惮地成长,最终造成无法挽回的大错,不如早日处理掉,用简单又利落的方式,在一开始就扭转事件的结局。
百利而无一害啊。
五条医生漫步到患者的身后,修长的手指拨了拨那颗脑后有些乱毛的丸子,他的举动实在不像一位正常医生,奈何夏油杰双手被束,在绝对的主导场所内,只能像条丧家犬任人下手。
“差点为你鼓掌了,伟大的审判者。”五条医生脱下白色手套,把拇指按压在夏油杰的后颈上转动按摩,肌肤相贴的触感显然让患者不适。夏油杰收敛了笑容,尽管面色如常,但身体十分实诚地紧绷,摸上去硬邦邦的,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但这一切说白了都是你自私的构想,人类的好与坏为什么要由你来判定,喂,你是创造人类的上帝吗?神圣的光辉在你的身上散发?”
他俯下身用白色手套轻轻摩擦夏油杰的脸颊,呼吸也去,有预谋的将对方的耳垂吹热,戏谑道,“杀人的借口也太烂了,不如不用。”
“未能得到你的认同我很遗憾,但这就是我的理由。”夏油杰说:“正是‘无法理解’才使得我的行为看上去异常,人们将我的正派思想划分为精神疾病,多亏这样,才让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跟你平淡聊天。”
“我可没有答应跟你茶话会喔,杰。”五条医生用脚碾压在独凳的滚轮上,迫使对方转过来。他的四肢偏长,个头颇高,眼下二人距离又这样近,稍微前倾就能把夏油杰裹进阴影。“你荒诞可笑的动机我并不感兴趣,但是,我对你很感兴趣。”
夏油杰迎上目光,顿了顿:“单方面的兴趣投资往往会失败,我并不是拼接木偶玩具,不能原地不动地陪你很长时间。很快会有人来带我走。”
他的语气彰显疲惫,但五条悟察觉到那双眼睛里有一种近乎痴狂的喜悦。
“你以为我是孤独的,不、不,我在外面有个大家庭,所有人都能理解我,追随我,他们是我的感官,我的四肢…你知道吗?”
“我在这里,外面也仍旧会有人‘意外死亡’。关押治疗倒不如说是,短暂的休息。”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进来之前我的人打点过这里,不劳医生在我这里多费心了。”
“如果误杀一个好人会怎样?”
“医生。”夏油杰破天荒为他讲解道。“烂到骨子里的人浑身都散发着恶臭,尽管穿戴整洁也无法遮掩其身上的味道。放任这种人在世间游荡实在是太浪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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