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很快自他脸上滑开,瞳仁哪怕在光线刺激下也毫无焦距犹在梦中。
&esp;&esp;烧得意识全无,他应该叫救护车才对,可直到攥着手机,他才想到去医院是多么荒谬的想法。
&esp;&esp;……
&esp;&esp;柳晨锐在床边半蹲下来, 脏话咬在齿间是倾吐不出, 也咽不下去。整个胸腔隐约还在幻痛中枪后的剧痛,不管怎么克制,似乎都很难快速找回神志。
&esp;&esp;这一刻,他突然想做点什么事来清醒, 或许大吼大叫, 或许抄起台灯敲打脑袋, 或许再给自己两个耳光——这次的确有点不一样,他不是单纯离开副本, 还眼前一黑死了, 那种死亡的恐惧不彻底消失,他就总觉得还没出来。
&esp;&esp;但是怕什么,谁没死过?
&esp;&esp;就算是贺肖,被杀差不多也是日常了吧?
&esp;&esp;习惯,快点给我习惯!
&esp;&esp;柳晨锐放弃打急救电话,撂下手机重复着深呼吸, 凝神间不经意看到自己垂下的手腕,那上头戴着的黑色橡皮筋,好像比前几天要宽松许多。
&esp;&esp;他停顿一瞬, 凭本能将它取下来,缓慢拉伸几下来确认它的弹性,又戴回去——的确没有以前紧绷,这样下去,会不会哪天无意中就从他手腕上脱落,或者干脆断开?
&esp;&esp;他攥着自己的手腕,手指压住了那根橡皮筋,包括那被灼烧过的蝴蝶结,都被他一把牢牢地攥住,仿佛想把它嵌进肉里,最后才缓缓松开。
&esp;&esp;算了,到底只是陈雨依的头绳,白天他先拿着,今天晚上进副本之前就摘下来吧,免得搞丢了。
&esp;&esp;这么一打岔,枪伤死亡的痛苦好像真的梦一样远离,他舒了口气,抬眼时眉头却皱得更紧了,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想到——
&esp;&esp;副本怎么还没结束?
&esp;&esp;自己死后,又发生了什么,贺肖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他接触到石道美,拿到审判书了没有?
&esp;&esp;理智回归,柳晨锐到卫生间本想接盆凉水,像前天在副本里一样给贺肖物理降温,可这人体温高得实在不正常。
&esp;&esp;他当即扔下塑料水盆,快步来到视线处,哗地将浴帘拉到最开,浴缸就在眼前,俯身两下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哗涌入浴缸。
&esp;&esp;无需在这等浴缸灌满,柳晨锐返回卧室,将床上的人影扛起来,顺手夹走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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