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背。
&esp;&esp;力气不小,啪地一下,手背立马就红了。
&esp;&esp;唐伯虎错愕地看着泛红的手背。
&esp;&esp;“疼吗?”江芸芸镇定问道。
&esp;&esp;唐伯虎捧着手想了想,突然也伸手打了一下江芸芸的手背,恶狠狠说道:“你说呢。”
&esp;&esp;那力气也不小,江芸芸的手背也跟着红了。
&esp;&esp;江芸芸疼得龇牙咧嘴:“我打你什么力气,你打我什么力气。”
&esp;&esp;唐伯虎轻轻冷哼一声。
&esp;&esp;“来擦擦衣摆。”阿公端着水走了过来。
&esp;&esp;江芸芸接过帕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抱怨着:“我走了这么久才找到你,你还打我,唐伯虎,你等会睡觉最好睁着一只眼。”
&esp;&esp;唐伯虎站在她背后,看着她仔仔细细地擦着自己的衣服,然后也跟着坐在她边上。
&esp;&esp;水声泠泠,水波荡漾。
&esp;&esp;江芸芸也不管他,只是忙着自己擦淤泥。
&esp;&esp;“江其归,还是你有意思。”唐伯虎沉默了片刻后,低声说道。
&esp;&esp;“还行吧。”江芸芸一向是随意的人,胡乱摸了一把衣摆,把肉眼可见的脏东西擦走就算敷衍了事,动作也格外粗鲁。
&esp;&esp;阿公在边上看得欲言又止。
&esp;&esp;“遇到你的那一年,我的好友刘秀才去世了,这是我自小的好友,只比我大两岁,但脾气好,读书好,我很喜欢他的。枝山有一个好友名叫钱恺也去世了,他因为太远没能前往,所以在家中写诗哭祭,他这人重情得很,之前也有好友下葬因为生病没有去,也是日日哭,我就拉他去散散心,刚好走到扬州。”
&esp;&esp;江芸芸停下动作。
&esp;&esp;“去年,我的启蒙老师,沈隐君老去,我给他写了墓碣文了,七十了,大家都说是年老多病,走了倒也不用吃苦了,我却是不爱听的,七十而已,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也要到一百才是啊。”
&esp;&esp;江芸芸抬头去看他。
&esp;&esp;“然后是今年……”唐伯虎看向天机。
&esp;&esp;春日的天空总是格外瓦蓝,日头正好,可风吹到人脸上还是有一些冷的。
&esp;&esp;江芸芸伸手,拍了拍唐伯虎的肩膀。
&esp;&esp;唐伯虎叹气,神色迷茫:“我才二十四啊。”
&esp;&esp;—— ——
&esp;&esp;屋内,唐伯虎躺在江芸芸腿边,江芸芸正在欣赏唐伯虎的画。
&esp;&esp;那些画被凌乱堆在地上,瞧着有小山这么高,这些画里也很多景,江芸芸看到芦苇村的芦苇荡,还有之前赈灾的村,也有桃源里的一年四季,但更多的是人物画,江芸芸也在其中,甚至数量不少。
&esp;&esp;两人初见面的那封画竟也在他这里。
&esp;&esp;画中人是初来乍到的江芸芸。
&esp;&esp;执笔的人是青史留名的唐伯虎。
&esp;&esp;“我以为在五典书店里呢?”江芸芸看着画中在灯火中的稚嫩的自己,恋恋不舍说道。
&esp;&esp;唐伯虎冷笑一声:“十两银子就想买走,林思羲就是奸商。”
&esp;&esp;江芸芸笑说着:“还不是你当初没钱抵债。”
&esp;&esp;唐伯虎哼哼唧唧说道:“你懂什么吗,读书人的穷那叫没钱嘛。”
&esp;&esp;“这是幺儿吗?你竟然还画了幺儿的。”江芸芸看着画中的顾幺儿正冷酷的抱着那把比他还高的长刀,眼睛却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糖葫芦。
&esp;&esp;“等他长大了嘲笑他。”唐伯虎毫无同情心说道,“还画了不少呢,等你有空自己去隔壁书房看,不少出丑的。”
&esp;&esp;“画得真可爱。”江芸芸看着七岁时的顾幺儿,看着他圆嘟嘟的小脸,笑说着,“他现在长大了,有点瘦了,但人高了许多,和那把刀差不多了。”
&esp;&esp;“不去了,有缘再见吧。”唐伯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esp;&esp;没一会儿,江芸芸突然听到边上有轻微的呼噜声,不由低头去看。
&esp;&esp;唐伯虎整个人随意躺在草席上,脑袋靠在她腿边,原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他脸色憔悴,眼下的乌青在此刻反而清晰显出来。
&esp;&esp;——他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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