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问’。
&esp;&esp;第五类为文化教育,也是四书题的主要出题方向,但同样涉及‘策问’。‘诏’、‘表’等考试类目中。2
&esp;&esp;今日三道四书题就中规中矩从封建伦理和文化教育里的类别里出的。
&esp;&esp;第一道题乃是“问:廉耻者,士人之美节风俗者,天下之大事也。”
&esp;&esp;这道题所说的‘廉耻’是指廉操与知耻,出自《荀子修身》篇,但不是整句,而是截搭句。
&esp;&esp;——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esp;&esp;所以江芸芸的破题就从国家层面入手——圣人以教化为朝廷先务,士人廉耻美节,则天下有风俗。
&esp;&esp;江芸芸洋洋洒洒开篇,从《吴子》:“凡制国治军,必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到《尉缭子》言:“国必有慈孝廉耻之俗,则可以死易生。”,最后以士敬民重,无愧哉收尾。
&esp;&esp;三道四书题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就打好了草稿,思绪流畅时,一字不改,下笔如有神。
&esp;&esp;巡逻的士兵经过他时,总忍不住多看一眼。
&esp;&esp;江芸芸实在太镇定了,相比较他隔壁抓耳挠腮,脸色苍白的人,她倒是写的眼睛亮晶晶的,脸色红润,下笔飞快,完全没有艰涩阻碍之色。
&esp;&esp;——他到底是不会乱写,还是真的都会写。
&esp;&esp;只要经过的人都下意识这么想着。
&esp;&esp;“济之这些题出的有些难了。”王存忠端着茶盏,笑说道。
&esp;&esp;王鏊笑了笑:“南直隶学风浓于,多饱学之士,这三道就第一道难一些,取自荀子,虽说切得有点碎,但只要读得精细,定是能知道的,只要知道了,这道题便也不难了,而且难易有度,才能更好地挑选出人才。”
&esp;&esp;“第二道和第三道都是论语题,虽说是老生常谈,但要写出惊人之语也是不容易,若是有人背下范文直接誊写,这不是更能选拔出真正的读书人。”杨杰也跟着说道。
&esp;&esp;“今年考试人数足有两千三百人,五经中诗和书占了大头,春秋听说只有三百人,不知今年解元会出自哪一房。”王存忠看了眼帘子,笑说着。
&esp;&esp;“出哪一房都不要紧,只要人才都吸纳进来了,自有他们的造化。”王鏊四两拨千斤说着,“诚之在应天府也有数年,可有听说那位大才,可不能落了下来。”
&esp;&esp;王存忠睨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若真是大才,自然会跳到济之面前的。”
&esp;&esp;自来主考官和监临官都是有些职责上的冲突,所以此刻也不过是相互试探几句,看看考生中是不是有非要不可的可塑之才。
&esp;&esp;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只要那个大才不要太没用,总能如愿以偿。
&esp;&esp;“听说这次吴县有一个叫陆伸和王献臣可是此次的大热人选。”杨杰笑说道,“若是同乡又是同僚,可是喜上加喜。”
&esp;&esp;“我听说有个叫祝允明的考生五次参加乡试,我见过他和吴匏庵的《喜雨》诗,笔锋直率华美,潇洒多姿,很有宋人古雅之气。”王存忠说道。
&esp;&esp;王鏊笑着点头,瞧不出偏好:“我也瞧见了,确实不错。”
&esp;&esp;吴匏庵便是现任的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讲学士吴宽,乃是南直隶长洲县人,成化八年的状元,和王鏊关系极好。
&esp;&esp;王存忠点到为止,便没有再说话。
&esp;&esp;“哎,今年是不是那个黎公的新收的小徒弟也参加乡试了。”杨杰冷不丁说道,“小小年纪就是扬州的小三元呢,李学士可喜欢这个小师弟了,每次宴会都要念一篇他的文章,还要我们点评,之前江芸还出了一本文集,在京城大为畅销,一本要十两,洛阳纸贵,我等了数日才买到。”
&esp;&esp;他一顿,扫了两人一眼,继续说道:“我见过他的文章,实而有文,庄而不板,是济之喜欢的古典文风,肉之有骨,土之有石,收尾往往气势浑厚,用字极为精准。”
&esp;&esp;“这人我也听过。”王存忠也跟着说道,“只是人小官司却多,小小年纪格外有决断,在大堂上还敢顶撞知府,瞧着和那位唐寅一样狂傲。”
&esp;&esp;“对了,那位唐寅不是说是神童吗?怎么迟迟不来考试,你这个苏州前辈也不提点一下。”王存忠话锋一转,笑说道。
&esp;&esp;王鏊垂眸抿了一口茶,再抬头时笑脸盈盈说道:“您是巡按御史,有勉励学校之责,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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