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辗转反侧一阵,她又起身点烛。
&esp;&esp;脑中思绪纷纷,不知怎么跳到白天见的那块题着“若水院”三个字的匾额上,裴琢玉让被惊动的奴婢去睡了,自个儿磨墨等挥笔,写下“若水院”三字后,又兴致勃勃地取出藏得很好的那枚小印落款。
&esp;&esp;她会书法!
&esp;&esp;她过去一定是个读书人。
&esp;&esp;裴琢玉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可等到第二日,那幅题字不翼而飞了。
&esp;&esp;仿佛半夜起来写字都是她的幻觉。
&esp;&esp;裴琢玉抓着伺候的婢女询问,婢女微微一笑:“娘子昨夜睡得很好呢,不曾夜间醒来。”
&esp;&esp;裴琢玉拍了拍脑袋,大概真的是做梦?
&esp;&esp;她失忆了,偶尔神志不清也不算什么。
&esp;&esp;裴琢玉没再琢磨,清河公主那边没人来请她,她便安心在绿猗院中躺平。
&esp;&esp;若水院中,那幅被裴琢玉抛到一边的字落宁轻衣的手中。
&esp;&esp;宁轻衣怔怔地凝视着落款处的印章,良久后才说:“想来有段时间没捉笔了,不复当年劲健。”
&esp;&esp;“殿下,接下来如何是好?”碧仙有些发愁,她见宁轻衣确认后,也不再起疑了。驸马回来是回来了,可却失忆了,还性情大变。分毫不见过去抱玉握珠的风流蕴藉姿态。
&esp;&esp;以往驸马寅时便起,现在绿猗院那边传来消息,说睡到日上三竿。
&esp;&esp;驸马屋中书籍陈列,牙签玉轴,满目琳琅。可驸马一样未碰,稍微活动了拳脚后便让人搬了躺椅,在院中晒太阳。
&esp;&esp;这不思进取的懒惰,不大合适吧?
&esp;&esp;“府医束手无策,太医院那边——”话说了一半,宁轻衣的话音戛然而止。她神色有些黯然,良久后才低声道,“驸马厌恶自己的身份,厌恶裴家,厌恶往事。那些对她来说是负担,可能忘掉了也好。”
&esp;&esp;但她竟然也是裴琢玉想要抛去的“过往”么?
&esp;&esp;裴琢玉在与她重逢后,真的就无动于衷,什么都记不起来吗?还是不愿意去回想?
&esp;&esp;碧仙有些不忍,安慰宁轻衣道:“当年驸马应是发生了意外。”
&esp;&esp;“是。”宁轻衣颔首,落崖是意外,但不问前尘是选择。
&esp;&esp;第7章 好吃懒做
&esp;&esp;宁轻衣抬手按着心口,只要心头血还是热的,那渴望的永远无法得到满足。她想要裴琢玉回来,可回来后呢?她浑身的血液叫嚣着更深层次的欲。念,怎么也觉得不够。
&esp;&esp;这几年的折磨让她落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她甚至会想着打断裴琢玉的腿,将她永远地锁在府中。
&esp;&esp;但这种念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esp;&esp;残酷的现实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件事情。
&esp;&esp;重新出现在她跟前的裴琢玉是一个全新的人,不再对她温柔,也不再对她有足够的耐心和包容。
&esp;&esp;她不管拿出什么样的手段,只要裴琢玉稍有不愿意,她收到的便只会是恨。
&esp;&esp;“她回来已经很好了。”宁轻衣低着头,她一声轻叹,像是对碧仙说的,也像是在安抚躁动不安的自己。
&esp;&esp;“殿下,或许能够寻名医为驸马诊治?”碧仙想了想,又说,“一旦驸马记起来了,就不会离开了。”
&esp;&esp;“她不喜欢过去。”宁轻衣道,在裴家的过往让裴琢玉痛苦不堪,她过去是“裴治”,至于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裴娘子在裴家的人心里早就死了。裴琢玉恨的,宁轻衣也恨。她低着头,又很轻地说,“她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
&esp;&esp;碧仙心中无声叹气,这对公主来说实在是残忍。好不容易等到了驸马回京,可驸马却什么都不记得。她轻声问:“要请驸马来么?”
&esp;&esp;宁轻衣想见裴琢玉,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见到裴琢玉。
&esp;&esp;但裴琢玉会想见她吗?宁轻衣掩住了那股热切,她吐出一口浊气,道:“让她重新适应公主府吧。她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
&esp;&esp;碧仙欲言又止。
&esp;&esp;她不由心想,要是驸马提出回侯府呢?毕竟她在侯府有个“女儿”啊。
&esp;&esp;可见宁轻衣面色苍白,神色黯然,碧仙忍住了,没再泼这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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