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果抵消了。
“我以前问过你一个问题,现在我再问一遍,你离开永申那么久,和其他人疏于往来,为什么还会回来参加何美的婚礼。”陈争盯着司薇的眼睛,“你和她的关系不见得有多好。”
往事被一幕幕挖掘出来,隐瞒对司薇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叹气道:“其实请柬不是最重要的,何律她……没有直接邀请我们,只是在朋友圈发了婚礼信息。”
陈争说:“那你……”
“有人告诉我,我必须来,一起为当年的错误找到解决的办法。”司薇发抖,“他还告诉我,祝依已经死了,是我们将她推向绝路。”
陈争问:“是谁?”
司薇用力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是个虚拟号码,我,我害怕,全都删了。”
陈争说:“你在来参加婚礼之前,联系过其他人吗?”
司薇说:“没有,我不敢,我怕是什么陷阱。”
陈争说:“那当你看到都应他们,你就猜到他们也收到了‘邀请’?”
司薇点头。
同样的问题,其他三人给出了相似的答案。都应说,她其实早就知道祝依已经死了。
陈争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都应轻声道,她在离开律所之后,颓废过一段时间,后来打起精神找工作,运气不错,在现在的公司遇到一个赏识她的领导。工作稳定之后,她的心态也好了不少,想到祝依,心中不免愧疚,想问问祝依现在是什么情况,但那时她和实习生们都早已不联系。
她是个比较内向的人,比起向别人打听,不如自己去一趟圆树乡。可想到祝依的叮嘱,她又怕自己贸然到访会坏事,于是去了当年停留过的圆草乡。
圆草乡归戈子镇管辖,但和尖丫乡很近,是实习生们回律所之前最后去的村子。可能因为艰难的普法任务就要结束了,大家都比较放松,来到圆草乡之后几乎没有说过村民们不爱听的东西,打不过就加入,混够时间就回去。
都应和一户姓孙的村民关系不错,这家的家庭氛围没有其他户糟糕,夫妇俩的婚姻虽然也是包办的,但生活得比较幸福。都应打着看望孙姐的名义来到圆草乡,住下来,想找个机会跟着孙姐假扮村民去圆树乡,然而听到孙家的男人回来说,圆树乡之前出了件大事,李家从外面搞来的媳妇被带走了,警察到处查。
李家的媳妇?那不就是梅瑞?都应立马绷紧了神经,梅瑞被救的话,那祝依呢?村民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是祝依干的。次日,孙姐要去尖丫乡赶集,都应跟着一起去,集市上人声鼎沸,她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易磊!
易磊为什么在这里?也是来赶集?但易磊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来赶集的,他似乎很紧张,东张西望,朝一条巷子走去。都应跟孙姐说自己要上厕所,立即跟上。易磊一边走一边往后看,她跟踪得心惊肉跳。
不久,易磊来到村子边缘的一个小院子,有个男人从屋里出来,仗着周围无人,大声说:“你什么时候把那女的弄走?”
易磊压低声音,“弄走?不可能,警察还在圆树乡,你想我坐牢?”
他们进入土房,声音听不见了。都应吓得腿软,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声来。他们说的“女人”是谁?祝依,一定是祝依!梅瑞回去了,祝依暴露,所以被易磊弄到了尖丫乡?
她早已见识过这些落后乡村女人的处境,祝依完了,没救了!她落荒而逃,连跟孙姐道别都来不及。
陈争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当时易磊担心有人会来救祝依,除了囚禁祝依,还没有做出其他禽兽不如的事来。如果都应报警,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陈争问:“你什么都没做?”
都应的神情再次变得冷漠,“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生活刚刚稳定下来,你们凭什么让我搅合进那种事?我被报复了怎么办?谁来救我?”
陈争说:“她好歹是你的朋友。”
“朋友?”都应冷笑起来,“只是碰巧在一个律所实习而已。你想说,我如果报警,祝依就不会死,是吗?那我岂不是危险了?她没有死,就等于易磊会被轻判,易磊仅仅是囚禁了她。易磊一出来,我怎么办呢?我就被疯狗盯上了啊!陈警官,我在法律这个圈子里,我比你更清楚法律根本不能约束疯子。祝依敢豁出命救人,我不敢,我是个懦夫!”
也许因为当年对祝依不存在主观恶意,张品是四个人里情绪相对稳定的,“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祝依身上发生了什么。那条信息叫我来,我就来了。”
李仁愁眉不展,“有人在向我们这些人复仇?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死的是董京?应该是他向我们……”
陈争说:“董京向你们复仇?”
“不然还会是谁?”李仁到底和董京当过室友,对他的了解是实习生里最深的,“你们不是说过,订民宿的是董京?那他早就计划好了向我们复仇。他还是喜欢祝依,比喜欢司薇更喜欢。但他为什么没有救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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