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吧,妈,不要打它。”“我要把你们两个都狠狠揍一顿。现在,你给我弯下腰去,把每一颗豆子都捡起来洗干净。”他很乐意这样做。他从桌子底下爬到台柜背后,又钻入木架下面,爬遍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把每颗扁豆都找了回来。他把豆子仔仔细细地洗干净,又到凹穴把他额外用去的水挑回来补还,而且比原来还要多一些。现在他感到心安理得了。“现在你看,妈,”他说。“这不就没事了嘛。以后小旗干的每一件坏事,你都找我算帐好了。我会处理的。”小旗直到日落后才回来。裘弟在屋外喂了它,等到他爸爸妈妈一上床,就把它偷偷带进自己房内。但小旗已失去了它幼鹿时代的耐心。它已不愿再长时间地睡下去,在夜里越来越不安分了。巴克斯特妈妈曾抱怨,她好几次在晚上听见它不是在裘弟房中,就是在前面的房里轻快地走动。虽然裘弟为此捏造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老鼠上房的故事,但他妈妈还是将信将疑。这天夜里,也许小旗下午已在林子里睡了一觉,它竟离开它的苔藓地铺,撞开了裘弟卧室不牢固的门,在整个屋子里游荡起来。裘弟被他妈妈一声刺耳的尖叫所惊醒,原来小旗竟用它湿漉漉的鼻子去碰她的脸,把她从酣睡中惊醒。趁她还没有给小旗一顿结结实实的教训,裘弟偷偷地把它从前门放了出去。“现在这事情该收场了,”她怒叫道。“这畜生弄得我日夜不安。以后不许它再进这屋子,不管什么时候,永远不许它再进来。”贝尼本来是避开这场纠纷的,现在他也在床上说话了。“你妈是对的,孩子。它养在屋里已经显得太大,太不安宁了。”裘弟回到床上,躺在那儿睡不着觉。他很想知道,小旗是不是会在外面受冷。他想,他妈抗议那干净柔软的鼻子碰碰她的脸。是毫无道理的。他自己巴不得去触摩那柔嫩的鼻子哩,那是百触不厌的。她简直是一个卑鄙无情的女人,一点也不管人家寂寞不寂寞。他的怨恨使他平静了些,他把他的枕头当作小旗,紧紧地抱着入睡了。那小鹿在外面喷着鼻息,踏着蹄子,围着屋子整整转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贝尼感到好多了。他穿好衣服,拄着拐棍,一拐一拐地到垦地中去巡视。他转了好几个圈子。他转回到屋子后面,脸色很阴沉。他把裘弟喊了过来。原来小旗在种好的烟草苗床上,已经前前后后地践踏过了。那幼苗几乎就要出来,却给它毁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苗,虽然还够供贝尼种植日常自用的烟草,但他本来计划向伏晋西亚镇的店主鲍尔斯换钱的烟草却完蛋了。“我想小旗决不是恶意地糟蹋它,”他说。“它只不过觉得在上面跑来跑去好玩罢了。现在你把所有的苗床内外都插上小棍,使它不再去糟蹋其余的烟苗。我想我早就应该这样做,但我从来没有想到它会在这个特别的地方蹦跳玩耍。”贝尼的和蔼态度和强有力的理由,使裘弟沮丧了,而这是他妈妈发怒所做不到的事。他闷闷不乐地转身去做他爸爸吩咐的工作。贝尼说:“这仅仅是偶然的事,我们都不要和你妈说。在这倒霉的时期,给她知道了才糟呢。”裘弟一边做事,一边费尽心机地琢磨着使小旗不闯祸的办法。他认为它大多数的恶作剧,仅仅是因为聪明,但是毁坏了苗床,却是严重的。他确信,像这一类的事,以后永远不会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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