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会取笑我。”“不过爸爸倒是能介绍你一位老师,是习颜体的名家,在中国也算是小有名气。”“是吗?爸爸,肯替我引荐这位老师。”向凝晚眼中都是星光点点,顾衍律看到她的求知欲非常旺盛。顾衍律眉头深锁,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否和父亲如出一辙。“是阿律的外公,莫博文老先生,在青城当年也是小有名气,后来移民旧金山了,明天下午的飞机到青城。”顾荣生缓缓说道。方怡晴显得格格不入,也就择了一个理由,回避掉了,留有顾衍律父子及向凝晚在场。向凝晚的眼眸由惊讶缓缓变换为疑惑,为何他们的脸上都没有喜悦之色,“外公要回来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和我商量?”顾衍律责任道,口气并不好。“他就是通知我,说回来见下你的太太,我并没有回绝的余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回主动打电话给我。”顾荣生回答道。“他有心脏病,并不适合坐飞机。”“他想要见见外孙媳妇,同你外婆一起回来。”顾荣生解释道。向凝晚是里外不是人了,她拉了拉顾衍律的手,示意别继续争执下去,“阿律,明天我陪你去机场接他们好不好?外公外婆过来,是喜事,必然是做好了准备。”顾衍律沉默了。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复杂之色,“我并不希望外公回到顾园,我暂时会接他去外面住。”“好,依你的想法。”顾荣生和顾衍律鲜少提及母亲家里边人,以至于刚刚听到外公的时候,向凝晚有些懵了。但是现在缓和过来,才明白,也是另外一种父子之间的隔阂存在。顾衍律不提,向凝晚也不问,刚刚很好的气氛被打破了,向凝晚拉了拉他的袖子,“阿律,给我写一个福字可好,你看我和爸爸都写过了,我也想看你写的福字。”顾衍律本不想要写,但是看到她眼睛泛着波光,刚刚紧张的气氛也有所缓解,便提笔,刷刷地写下了福字。自如其人果不其然,原来他写欧体的时候也这样好看,完全是和红包上的字体不一样,像是回应了刚刚顾荣生提及的,他小时候并不用功学。其实他学了,而且都很精。“甚是好看,同爸爸事出同宗,有父风范。”向凝晚拿着福字看了又看,“这便是给我了可好?”“不过就是随手一笔,你要便拿去好了。”顾衍律忘记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在新年这一天写福字了,母亲在世的时候,虽然他的字还不如此时苍劲有力,但是总是同父亲母亲一起,研墨写书法,他的字多半研习父亲,但是教导遵循母亲。母亲的书画才是青城一绝,好在现在的妻子也喜欢这书画,顾荣生寿辰的时候,他早该注意到她的书画的研究,绝非常人可比。“对你来说是,对我来说,这是你的第一个福字。”顾荣生看到两人惬意浓厚,倍感欣慰。
门外陆陆续续传来爆竹的声响,顾衍律干净捂住了向凝晚的耳朵,新年似乎就在这样的声响中悄然而至了,“爸爸,我想到一首王安石的诗: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大抵也就是这样的场景。”顾荣生念了念最后一句,“总把新桃换旧符,确实颇有意境。凝晚深得我心。”顾荣生望着眼前的女孩子,总是让他遥想起过去。她也曾这样挽着他的手臂,念诗写书,自成一派,她总喜欢改编诗词意境,也在新年的时候,缠着他写福字。这样的感觉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会很满意这个长媳,一定可以和她一起探讨诗词。“爸爸……”向凝晚喊了几声。顾荣生才反应过来,“我有些乏了,你们继续,我去休息一会儿,今晚一起吃年夜饭。”“好!”向凝晚示意顾衍律扶一把顾荣生,但是顾衍律没有,他只是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出神了。下午时分,顾衍律在书房开了几个视频会议,向凝晚窝在了书房的沙发里,从他的书架里找到了《诗经》念书的时候,读过一些,没有想到他的书架有这样一本。出于新奇,她拿起来读了起来,翻了翻里面的内页,他居然在每一处都做了批注,甚至阅读时间。抬头望着到他正在视频会议,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总是能把各种语言讲的像是第一语言一样自然。捧着书,头埋在书里,望着他的样子,崇拜油然而生,很庆幸,当初上门求亲的那个人是他。这样安静午后,很好,有书相伴,有暖气相伴,更因为有他相伴。直到他收线了之后,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半搂半抱着她的身体,“怎么想起来看《诗经》了?”“只是没有想到像你这样的海归派也喜欢中国古诗词?我以为你的脑子里只有经商有道。”向凝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顾衍律点点她的额头,“书并不分人,你读诗经,最喜欢哪里,我猜想必然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点默契都没有,诗经里我最爱这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向凝晚念及诗经词句,眼中泛着光亮。声音抑扬顿挫,又软糯宜人,听她念诗就是一种意境,从王安石的新年诗,到诗经,她都悉数了解,不仅知道,而且又懂得词义。“那你呢,最爱什么?”“没有爱与不爱,不过读过几遍罢了。”顾衍律回答道。“无趣,我去看看你是不是每一本都批注了。”向凝晚从沙发上跳起来,然后趴在了书架上,寻找着书。随手拿了一本《黑格尔的客观哲学》,“你也读哲学吗?”她摇晃着手中的书问道。像是个充满好奇的小孩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