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咱俩没出疹子也没发高烧,就是一点小感冒,还是相互传染的。不会有事。”女生点了点头道:“还行,咱俩平时壮得跟牛一样,除了互相祸害,别人应该祸害不了。不过今天医院里这么多人,你说会不会有来看其他病的,体质弱了点,不小心被传染上?”男生纠正道:“这个不看体质弱不弱,传染性很强的。还别说,我们学校我知道的被传染上的刚好都是平时身体特别好的。你看,你后面那位看起来很壮,但是状态就不太好,我旁边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我看他就挺精神的。”燕绥之:“……”你压低声音我就听不见了?他听着那对话痨小情侣哔哔了二十分钟,然后掐着赫兰星那边起床的时间点给顾晏发了个信息,“你昨天的谈判是在哪里谈的?医院?”他怕顾晏又忙了个通宵正睡觉,所以没拨通讯,以免吵醒他。不过顾晏显然已经醒了,没片刻,他的信息回复过来:“对,怎么?”“今天看到新闻,赫兰星也有被感染的人了,你去的医院怎么样?”燕绥之问道。不过信息发过去之后,燕绥之没等顾晏回复过来,就干脆一个通讯拨了过去。既然已经醒了,就没必要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了,累得慌。通讯响了两声,却被对方挂断了。顾晏的信息很快回过来,“在谈第二轮,晚点说。”“好。”没过片刻,燕绥之的号码就轮到了。
也许是因为这两天受感染的人确实非常多,所有病患一进诊室就被医生半强制性地来了个检查。医生把一次性的检测仪包装拆掉,直接在燕绥之手腕上靠了一下。细细的针尖就从检测仪的一端飞速探出来,扎进皮肤里。接着他便感觉到一点轻微的灼烧和电流感,跟那天在春藤医院“漏电”的感觉很相似。“按着,等到它滴一声,再告诉我上面的结果。”医生不知道那里要到了一些信息,燕绥之来了这里也会是一头雾水。“我记得是上楼梯后左手边是这么回答的。但是现在这么说绝对是冒险的举动,一来那个所谓的“方块先生”不至于在这种特殊时期瞎介绍人来,除非不怀好意。二来就算会介绍,他们现在应该也不会就凭这简简单单一句话放人进去。燕绥之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第三间门边。这种居民楼虽然老旧,但是隔音绝对不会差,不然屋里屋外说点什么都能让人听见,那黑市也别做了。他在上楼的时候就注意看过,楼道里没有监视器,也没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装了估计这几天也会为了避免惹执勤警注意卸掉。但是门上还是有猫眼的。他避开了猫眼的视野范围,在门边的垃圾处理箱旁停下了步子。燕绥之微微弯腰,轻嗅了两下,闻到了一点烟味。一般而言,处理箱每天自动工作一次,会把扔进去的垃圾合理化分解,然后顺着箱底连接地下的管道送出去。这种烟味说明屋里现在还住着人,并且今天还出来扔过垃圾,没少抽烟,也许正愁着什么事。他低头扫了一眼地面,又微微让开两步看了一眼箱底附近的墙角,看见地上有一片不小心掉落下来的菜叶。这说明里面住着的人还在正常地出门,甚至还会买菜做饭,努力维持一种居家过日子正常住户的感觉。燕绥之一脸平静地收回了视线,算了算时间,非常淡定地走到楼梯口,沿着楼梯重新下到了二层,好整以暇地等了起来。果不其然,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楼上的门响了一声,有人出门了。他所站的地方是二楼最里面两个门户之间,能从楼上的声音听出来刚才被人打开又关上的究竟是哪边的门。这次是第二户。重重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下来,一个体态臃肿的老人一步一挪地下了楼梯,眼神也不太好,甚至没有注意到二楼这边还站着一个人,就兀自下了一楼,然后出了楼栋。燕绥之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见到了四五个外出的人,毕竟快要到饭点了。他的耐心出奇地好,也不着急,又等了好一会儿后,头顶第三间的房门终于响了。燕绥之换了个姿势,随便挑了一扇有孩童贴画的大门站着,在楼上那人的脚步走下来的时候,抬手敲了敲面前的门。下楼的是个穿着灰色大衣的人,脚步很轻,沙沙的。他戴着毛线帽,裹着黑色围巾,一边呵着手一边下了楼。只不过走到二楼的时候,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这边有人,于是朝燕绥之看了一眼。围巾掩住了他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帽子又压到了眉毛,一时间根本看不出什么长相上的特点。燕绥之的目光从他手上掠过,也许是角度刚好的缘故,那人呵气暖手的时候,他瞥见对方右手虎口处有一道伤痕。然后他就像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般,收回视线继续敲着面前的门。也许是他表现得太自然了,低低的咳嗽声又能听出感冒的鼻音,实在不像是什么便衣,于是那人也没多看他就继续下去了。那人脚步声下到一楼的时候,燕绥之面前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顶着一头鸟窝的小鬼仰着脸,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愣了片刻问道:“你谁?”“……”燕绥之笑了一下,捏了把他的脸,“人贩子。”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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