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叮嘱道,“而今的方略只能是,一切故做不知,权且相机行事。”杨素似乎把生死置之度外,其实贪恋人生乃人之长情,杨素固然也不愿离开尘世,正应了那句古话,蝼蚁尚且贪生吗!太子之死,在他们心头投下了巨大的阴影,杨氏家族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生存。心绪不宁与心理压力,使杨素寝食不安,神情烦躁。几天过去,杨素明显消瘦。这天他正在骂奴打婢,家人忽然尖声报告:“圣旨到。”杨素如闻惊雷,登时吓得瘫坐床上,老泪不觉也流下来:“这一天终于到了。”“父亲,何必如此悲伤,焉知不是喜事。”一旁的杨玄感加以劝慰。“为父所料定不会错,十有八九是降旨赐死。”杨素不由得要安排后事,依恋地拉住杨玄感之手,“儿呀,为父死后,千万不可鲁莽,忍哀偷生,切记切记。”“父亲,且听了宣读圣旨后再做道理。”杨玄感搀起杨素左臂,“若是喜讯还则罢了,若为凶信,定不与杨广善罢甘休。”“玄感你,气煞我也!”杨素连气带吓周身发抖。杨约闻讯也赶来:“兄长,刘安在中堂已等得不耐烦,快去接旨吧。”说着,上前架起了杨素右臂,与杨玄感一起,半搀半架把杨素扶到了中堂。杨素心神不宁地跪倒,刘安始终不动声色,端足架子宣读圣旨:“杨素督建东京有功,予以旌表,由越国公迁封楚国公,再增食邑一千户……”杨约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待杨素谢恩后,与刘安左右坐定,杨约半是玩笑地说:“刘公公,既为喜讯,为何不肯透风,让家兄好一阵紧张。”“先惊后喜,岂不妙哉。”刘安对杨素看不起他,一直耿耿于怀,说着站起身来,“旨意宣读已毕,咱家告辞了。”“刘公公无需太急,且品香茶,容在下治酒款待,并略备薄礼。”“国公大人法度森严,咱家怎敢以身试法。”刘安自顾就走。杨素气呼呼一挥袍袖:“不送!”“好说,国公留步。”刘安回头报一冷笑,迈着八字步,摇摇摆摆架子十足慢腾腾去了。“这个奴才,我真恨不得一刀捅了他!”杨玄感已是气不可耐。“万万不可胡来,他在万岁面前是红人,”杨约扭头埋怨乃兄,“你呀,万岁又加封赏,为何还出气不顺,怎能当场羞辱刘安,岂不闻小不忍则乱大谋。越是刘安这种小人,越是不能开罪。这种人做盐不咸做醋却酸。他若在万岁面前搬弄是非,给你奏上一本,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贤弟,你好糊涂,”杨素眉头紧锁,“什么封赏,这是缓兵计,为兄的死期不远了。”杨玄感难以理解:“父亲何出此言?”“这不明摆着,杨广担心太子之死引起我的怀疑,才以封赏稳住我,也给外界造成一种对我宠信的假象,紧接着就要对我下手了。”“他敢!”杨玄感是一副要与人决斗的架势。“不至于吧?”杨约始终不信,“你父子疑心太重,草木皆兵。”“贤弟,你是太善良了。”杨素站起要走,不料双腿一软竟至跌倒,而且无论如何挣扎不起。杨玄感见状急忙过去,与杨约一道,意欲将杨素搀回房中,然而费尽力气亦无济于事。最后,只好由杨玄感背起杨素送回卧室。自此,杨素一病不起。杨广获悉杨素病倒,一日三次派御医前往诊治。他们轮流不断地在杨素床前侍医,片刻不离一步。对太医开方配的药,杨玄感通通倒掉,而在暗中按府医的药方煎制。杨玄感此刻谁也信不过,他想,杨广要害父亲,毒酒误杀太子,难道不会让太医在药中投毒吗?他也不理会太医高兴与否,亲手把药盏端到杨素面前:“父亲,药是儿亲手煎好,温热适口,正好饮用。”杨素置若罔闻,不予理睬。杨玄感把药送至他唇边:“父亲,请用药。”杨素紧闭双唇,牙关紧咬。“父亲,服下几剂药,自会祛病复康。”杨玄感很是耐心。杨素微微摇头,只不开口。杨约一旁也来相劝:“放心,这药乃玄感亲手煎制,绝无问题。”杨玄感急性子发作,他用药匙撬杨素的嘴:“药还是当吃。”杨素抬手把药碗打翻。“父亲,您这却为何?莫非被慑去了魂魄!”杨玄感现出不悦。杨素索兴闭上双眼,更加不理睬了。杨约、杨玄感两人都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傍晚,又一个太医来接班,杨玄感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他逼近正欲为杨素切脉的太医:“怎么,连一刻也不放过?也该让家父清静一下了。”“杨大人,”太医见杨玄感凶神恶煞的样子,有几分胆怯,“圣命难违,身不由己,不得不来。”“我要你滚回去!”杨玄感拔剑半出鞘,虎视耽耽相逼。太医吓得连连后退:“大人息怒,大人饶命。”杨素睁眼开口了:“玄感,不得无礼。”对父亲的训斥,杨玄感根本不予理睬,自顾把太医逼得步步后退,宝剑已拔出提在手中:“你究竟想死还是想活?”杨约对太医寸步不离的监视也有反感,便说:“医官,家兄已不久于人世,总有些后事安排,万岁又未在眼前看着你,还是行个方便吧。”太医看杨玄感的架势,真有杀人的可能,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有顺水推舟了:“各位大人,下官斗胆违背圣意,且暂避一时,有话还请快说。”太医离开后,杨约急切地询问杨素:“兄长为何药也不吃食也不进?如此何时得以康复。”“父亲,饮食与汤药,俱儿亲自经手,管保万无一失,尽可放心饮用。”杨玄感依然气不顺,“父亲,您不该这般固执。”“你们哪里知道我的心思,”杨素似乎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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