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人交给你们了,快都散去吧。”小姐一头扎进母亲怀抱,哽咽着泣不成声:“母亲,女儿无颜再活于人世了。”“怎么,他们把你?”母亲还残存一线希望。“母亲,您莫要问了,多多保重吧。”小姐说着推开母亲,一头向石墙撞去,顷刻间香消玉殒魂归地府。老板娘扑过去抱住女儿尸身:“我的孩子,你们父女都去了,还叫我怎么活呀!”地上有一把刀,她拾起来横向颈部,自刎而死。米号一家三口,转眼间死于非命。人群震怒了,纷纷拾起地上的刀枪:“杀呀!为死者报仇。”史部官军在门前设下防线,与百姓刀枪相对。侍卫高声警告:“百姓们退后,别再过来,当心性命。”可是,群情激愤,后面的如潮水向前涌,前面的被推着压过来,眼看就要冲垮官军的防线。侍卫跑回房内,向杨谅、史万岁告急:“王爷、大将军,百姓就要冲入院中,快拿个主意吧。”杨谅此刻也无招法,只有埋怨史万岁:“如何是好?你闯下大祸了。”史万岁也有些六神无主,但他依然嘟囔着说:“干脆大开杀戒吧,就说他们是胡贼同党。”不知何故,外面突然静下来。三人甚觉奇怪,侍卫出去打探,方知是杨广、杨素到了。百姓中的长者正与杨广交涉:“太子殿下,官军如此胡作非为,焉能抗击突厥?国法森森,律例如铁,殿下若能为民做主,我等当然不再闹事。”杨广毫不含乎:“列位父老乡亲放心,本宫身为大元帅,一定把杀人凶手擒获,明正典刑,为死者申冤。”长者不放心,又问:“殿下,你不会徇私枉法?”“哪怕是皇亲国戚,也要按律处治。”侍卫听到此处,急忙回去报信。史万岁一听杨广要严惩凶手,不免发慌,求援地对杨谅说:“王爷,这便如何是好?您可要为末将做主呀。”杨谅发怵:“杨广是太子,况且民怨沸腾,你这事被抓住把柄,本王亦无能为力。”“王爷,您就眼看末将人头落地吗?我死倒不足惜,只怕无人再肯为王爷舍死效命。”
杨谅无语,默默打量侍卫。史万岁明白时间紧迫,杨广一进来他就没命了,便抄起双刀:“事到如今,我只有拼命杀开一条血路。”“你能杀得出吗?”杨谅反问,“你是杨素的对手吗?”“我。”史万岁有些气馁,“杀死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反正我不能坐以待毙。”“算了,你此举实乃下策。”“王爷,那么何为上策?”史万岁急得七窍生烟,“杨广一进来,末将就没命了。”“如今只有李代桃僵了。”“王爷的意思是。”史万岁有几分明白,用手一指侍卫。这一下侍卫可慌了:“王爷,大将军,你们想怎样?”杨谅向史万岁使个眼色。史万岁会意,上前按住侍卫,倒剪双臂绑起来。侍卫挣扎:“你们不能如此对待我。”史万岁劝说:“兄弟,今天这事除你替代我,是无路可走了,只有委屈你了。”“不!我不能死,我家中妻娇儿幼。”杨谅近前:“放心,我会给他们重金,让她母子一生享用不尽。”“不,我不,我还不到三十岁呀。”侍卫不肯就范。门外传来杨广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史万岁情急:“王爷,怎么办?”杨谅点拨史万岁:“不能让他说话。”史万岁心领神会,抠出侍卫舌头,钢刀一闪,齐根斩断。侍卫满口流血,呜呜哇哇一个字也说不出。杨广、杨素步入,见此情景,杨广问:“这是为何?”杨谅代答:“王兄,这厮奸淫民女,又逼杀其父母,史将军大义灭亲,将贴身侍卫绑了,交王兄处置,以平民愤。”杨素生疑:“这满口流血,是何道理?”“啊,”杨谅随机应变,“这厮听到王兄要严惩凶手,大骂不止,实难入耳,史将军惟恐有损王兄威仪,割去其舌头。”侍卫又跳又挣扎,一双眼睛盯住杨广,似在诉说,似在求救,其情甚哀,杨广悟到其中定有隐情。杨素见多识广,也已看出问题:“他该不是替死鬼吧?”侍卫又复呜呜哇哇不停,挣扎不止。杨广明白是杨谅做假了,但他考虑再三,眼下就要分兵合击突厥,若认真起来,将杨谅亲信史万岁处死,杨谅必生怨恨,战斗中不予配合,岂不有误大事。从长远计,此事只能故做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杨广看了一眼那受屈的侍卫,在心中长叹一声。侍卫到底还是成了屈死鬼,一场风波平息了。清晨,惨白的太阳在瑟瑟寒风中无力地升起。雪粒、枯草、败叶,在双口驿打着旋儿。街路上的斑斑血迹清晰可见,侍卫的人头悬在高杆。他那一双眼瞪得好大,似乎在眺望家中的妻儿。然而他被欺骗了,杨谅、史万岁早把杀他前的诺言抛在脑后,留给他的只是无边的风雪。隋朝大军分两路离开了双口驿,一路由杨广统帅,二十万人,向西北方向挺进;一路由杨谅率领,亦为二十万人,向东北方向进发。杨谅的战马闲着,他耐不住严寒,钻入了锦毡篷车。皮毛披风裹在身上,暖和多了,他闭目养神,甚是得意。今日分兵,总算与杨广争得个平等。按原定计划,杨广应分兵三十万人,因为西北方向乃突厥主力,有达头指挥的二十万大军。而东北一线,仅有突厥元帅巴闷统率的十万人马。离京时,文帝的方略也是杨广分兵三十万,抗击达头主力。但杨谅坚持秋色平分,而杨广竟然迁就了他的要求。杨谅感到自己与杨广平起平坐了,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慰。西北路行军队伍,在寒风中快速推进。杨素乘马追上几步,几乎与杨广平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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