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围着他的是个可怕的地牢,像一个烘炉的烈火四射,
但那火焰却不发光,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我抬起头,望向身旁的她。韩晓也看了我一眼,接着做了一个我经常做的动作。是的,她耸了耸肩:“怎么了?我读得不好吗?”“挺好的。”我点了点头,接着她继续读道:
可以辨认出那儿的苦难景况,
悲惨的境地和凄怆的暗影。
和平和安息绝不在那儿停留,
希望无所不在,
唯独不到那里……
“咳咳!”身后教授的咳嗽声明显是故意的,“我想,我要打断你们一下。毕竟……毕竟你们也不能真当我这老头子是空气吧?你们这么一唱一和的,我会有点尴尬。”
我和韩晓也都笑了。我再次扭头,望向车窗外,那远处的白云已变幻。之前拼成的邱凌那张脸,在这一刻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着巨大翅膀的天神,飞翔的方向却是向下。我明白,邱凌的人生正如那堕天使的命运一般,曾经光明,却因为一念之差,纵身地狱。
那么,瑾瑜呢?
她何尝不是曾拥有白色的巨大翅膀,自带光芒。尽管她在世俗中独孤拮据,但灵魂始终清澈,不曾随波逐流……
我摇了摇头……很多事情,并不是我辈能够左右的。大天使长的堕落,又是否只是他骨子里本就灰暗的灵魂最终得以释放的结果呢?
“沈非,快到了。”韩晓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缓过神来,发现车已经开进了愉悦西餐厅门前的停车场。我们三人下车,朝餐厅里面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二楼对下面叫唤:“老师,我们在楼上。”
我循着声音,和陈教授一起抬头,发现探出头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30多岁男子。
“他就是蒋泽汉。”教授明显激动起来,迈向餐厅楼梯的步子也大了起来。
我和韩晓连忙跟在他身后,朝二楼走去。愉悦餐厅的二楼是个露天的平台,到夏天就只能晚上开放。而这个季节就不一样,有凉凉的微风,若能端杯咖啡坐在这楼上眺望不远处的朝夕公园,也有一番滋味。
最里面的应该就是老教授的那两位得意学生了。只见他们早已站起,冲我们迎面而来。他们差不多是同时握住了教授的手掌,大声地说着客套话。我和韩晓站在他们身后,如同配角般有点尴尬。这时,教授转身了,指着我对那两位说道:“喏,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沈非医生,比你们晚了两届。你们都还读了几年研究生,沈非本科毕业后就直接进入了心理咨询行业,临床经验非常丰富。另外这位姑娘是……”教授卡壳了。
我连忙补上一句:“新招的心理咨询师,刚从美国留学回来。”
韩晓也大方,微笑着半鞠躬:“几位老师多多关照。”
之前那位探头喊教授的戴眼镜的男子冲我们点了点头,大声招呼道:“先坐!先坐吧!”
我应着,和韩晓一起坐下。而另外那位学长却没有理睬我们,他继续紧握着教授的手,自顾自地拉扯着教授坐下,并喊服务员点单。
“沈非,这位就是蒋泽汉,大学和你一个专业,之后读研又去折腾了几年神经科学。”教授说这番话的时候,戴眼镜的那位学长也冲我们微笑着点头示意。他的块头不小,敞开的衬衣领子里有鼓鼓囊囊的肌肉,应该是有长期锻炼的习惯。和他这大块头并不相称的,是他小小的脑袋,以及已经有明显脱发迹象的脑门。于是,他留着有点过时的边分,似乎想将自己的狼狈遮掩。
接着,我偷偷望向了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应该打磨过。手指虽然粗壮但稳定。他的西装很合身,在他现在这个坐姿下,法式衬衣的袖口正好显露出两寸左右。浅灰色的袖口上,精致的袖扣闪着光泽。
这是一个注重细节的男人,用当下最流行的九型人格来鉴定他的话,他便是典型的完美型人。
我微微站起,欠身,朝他伸手。他也重复着和我一样的动作,他的手掌干燥,有力。
“你好,多多指教。”我寒暄着。
“嗯!另外这位便是苏勤了。”教授转而指向了一直没有望向我的那位,“苏勤比较执着,心理学专业,读研的时候更是一门心思在精神分析上。”
对方这才冲我微微点了一下头。他和蒋泽汉一样,个子不矮,但是没有蒋泽汉壮实,短发,显得很精干。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鼻子,很典型的鹰钩鼻。这一外貌特征有人认为是返祖的一种呈现,而我也觉得这种鼻子确实容易让人想起鹰隼。中国的面相学对这种鼻型也有微词,认为这类人性格计较,淡漠无情。
我再次欠身,朝他伸手过去。他有着很明显的犹豫神情,最终沉默了一两秒后,才抬起手来。他的手掌冰凉,如同体弱贫血的少女一般。
紧接着,他快速将手从我手里抽离,并再次对着服务台喊了一句:“服务员!怎么还没过来呢?”
一个高个子女孩连忙快步跑了过来:“不好意思,这会儿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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