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骨子里对世间一切的冷漠,终于得以放肆地展现。
我与他的目光在这根本不可能交汇的监控画面中交汇着,有一点让我为之欣喜,那就是我并没有思维上的波动不安。
我为自己的镇定而感到欣喜,并明白,自己终于做到了释怀。
“进去吧!”乐瑾瑜在我身旁小声说道。拿着钥匙串的那个胖保安注意到我的目光锁定着邱凌,干笑着说:“我们都叫他眼镜,眼镜每天就是这样一动不动地发呆,时不时对着墙壁,时不时对着铁门。今天他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对着这个监控探头。”
说完这话,他朝通往病区的铁门走去,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我缓步跟上,并问身旁的乐瑾瑜:“你是不是经常来见邱凌。”
乐瑾瑜“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反倒是正在开铁门的胖保安听到了我的话,回过头来咧嘴笑着说道:“乐医生忙得很,每一个病人她都希望了解明白,特别是这负一楼关着的四位。”
他边说边往里走,嘴里好像介绍自己收藏的珍宝一般絮叨着:“喏!这重度一号叫张金伟,这货外号还挺牛掰,叫‘独眼屠夫’。你们这些年轻的可能不知道,当年海阳市可是被他给整轰动了。周末的上午来着,百货大楼里好多人,这家伙穿得整整齐齐,在百货大楼对面的市政府门口,抠那石狮子嘴里面的圆石头,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抠出来的。这家伙打篮球的,手掌大,单手抓着那圆石头,扭头就走进了百货大楼。”
“是哪一年的事?”我插话问道。
“1983年,那会儿你们可能还没出生呢。”保安边说边指了指身旁的监房,“这张金伟在百货大楼一楼,逮着一个最好看的姑娘便上去了,直接举起石头就砸那姑娘后脑勺。听说那姑娘的眼珠子当场就蹦外面了,这家伙也不吭声,一下骑到了姑娘身上,用那圆石头一下一下地砸,把那姑娘的脑壳……唉,不说了,恶心。”
我扭头朝他所指的紧锁着门的小房间里望去,只见小小的玻璃窗后,是巨大的铁栏,铁栏的另一边才是病人的病房。一个满头白色发楂的男人背对着我们坐着,他肩膀很宽……
这个叫独眼屠夫的家伙在我视线中渐渐消失,因为我们已经走到了另一个紧闭的房间门口。保安继续着:“武小兰出事的时候听说才20岁,之前没有人看出她有啥不对,只是觉得这姑娘神经有点大条而已。谁也想不到,她会伸手去害那些无辜的小孩,还把那些小孩的身体撕开了……”
说到这时,乐瑾瑜轻咳了一声。我不明就里,朝她望去。紧接着便看见她身后那扇小玻璃窗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正站在巨大铁栏杆前望向我们。奇怪的是,她的目光清澈,清澈得好像一个儿童。
她看到了我望向她,于是,这个叫武小兰的病患笑了,那笑容无邪也天真,却又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乐瑾瑜的声音响起了:“沈非,其实第三个病人你应该很感兴趣,他叫尚午。”
“哦?为什么我会有兴趣关注呢?”我问道。
“因为他是‘灵魂吧案件’里那位自杀的女凶手的亲哥哥。”乐瑾瑜沉声说道。
我的心紧跟着往下一沉……
“灵魂吧案”……那段文戈离去之前看过的奇怪视频……
我咬了咬牙,让自己不会因为知悉这些而在情绪上有太多的波动。这几个月里,我不断培养着的,就是自己对于人生所给予的历练应该有的胸怀。其实,每一个低谷与打击,并没有真正左右我们的生活与世界。让我们崩溃的,不过是自己对于这一切的看法与该用怎样的方式去面对而已。只有真正做到冷静客观地看待所有变故,才能骄傲地说自己是生命中的强者,进而战胜挫折。
我面无表情,朝着第三个玻璃窗望去。但窗后的铁栏深处空无一人。
“尚午应该在厕所吧?他每天蹲在小格子里的时间多于在外面的时间。”保安一边说着,一边朝第四扇门走去,并晃动着手里的钥匙……
我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瞬间被薰衣草的味道充斥,乐瑾瑜身上的精油香味让人镇定。
“邱凌应该等得不耐烦了。”乐瑾瑜微笑着说道。
木门被保安打开了……一间30多平方米的病房出现在我面前,铁栏杆又将房间分割成两个世界,世界的另一边,昂着头站着的,正是邱凌。
他在笑,在望着我微笑。那笑容我能读懂,有蔑视,有得意。而更多的,似乎是遇到亲近的人而呈现出的欣喜。
让我有了一丝惶恐的是——我,似乎也和他一样,在看到对方时,感觉到了某种不应该有的亲切。
2
“乐医生,谢谢你帮我把沈非领了过来。”邱凌冲乐瑾瑜微笑着说道。他穿着一套竖条纹的精神病院病服,这样让他本就高瘦的身体显得越发修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沈非单独聊聊,我想你不会不同意吧?”
“嗯!”乐瑾瑜似乎没兴趣和邱凌搭话,她冲我小声嘀咕道,“沈非,看你自己。如果你不希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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