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父母的关心大部分都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呢?
她头一回任性。
毅然决然地嫁了出去。
那个时候的母亲还偷偷关心过她,背地里偷偷给她塞钱。
她那时还觉得父亲过于狠心,当真连句关心的话都不给她。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给她的,本来就是家里给她准备的嫁妆;
甚至还克扣了一些出来,留给了时枚。
反倒是父亲,在商建邺做生意的时候,还暗地里给他托了关系,让容城里的人关照一二。
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几年前时盛来潮海市看望她,醉酒后他埋怨母亲对妻子差、说时枚的不好,她大概一辈子都不知道。
原来她曾经感动的爱意,不过是本来该属于她的,又被偷偷地收了回去;
原来她曾经流泪埋怨的父亲,在背地里早说过无数次爱她。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时臻也会在反思。
她想自己对商承的看重,以及对女儿圆圆的偏心,是否是在弥补当年从来没有受到过关注的自己呢?
想过之后,又暗骂自己——明明无数次告诫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好母亲,还是让商榷受了委屈。
或许人活一世,就是前世今生的因果吧。
年轻时从来不相信这些。
越是年岁长,越是相信命运一说。
她遭受的、她亏欠的,何尝不是一种轮回呢?
心口的委屈随着话语落后,浊气也逐渐散去,时臻忽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从前的委屈源于自己的委屈,从某种程度上,她何尝不是一种自作自受?
没什么好怨的。
她看着母亲情绪复杂的面庞,瞧着她这张熟悉又苍老许多的脸,心中再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她想,或许她要的压根就不是母亲的道歉或者愧疚。
她想要的,只是把这些积压在心里委屈的话说出来。
说出来,就够了。
足够自己与自己和解。
至于旁人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然释怀。
“妈,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我不欠时枚任何,从前忍让是我愿意当一个姐姐,现在我不愿意了,我只想做我自己,求您不要再说那些让我不高兴的话。您如果看不惯或者听不惯,要么就别来找我,要么就自己忍着。”
她话落,回头看了拎着食盒的姜予安一眼。
语气温和许多,“我们走吧。”
姜予安一只手拎着保温盒,另一只手挽上时臻的胳膊,甜甜一笑:“好哦妈妈,走吧。”
她贴着时臻的脸蹭了一下,绕过老太太朝门外走去。
温薏也跟在其中。
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老太太站在原地,旁边是扶着她怕她摔倒的佣人。
她好半晌才从方才一番话中反应过来,立刻回头时臻。
“你们去哪里?”
第939章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大概是方才被时臻的话给刺激到,心中生出无限情绪,多多少少夹杂着几分对长女的歉意,老太太这会儿的语气算得上慌张,再不是之前那般咄咄逼人。
只不过这种改变对于如今的时臻而言,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
她是要有多贱,才会因为对方语气软和一点,就将从前种种恩怨尽数一笔勾销?
她自己就算了,她孩子们受到的委屈呢?
更何况,她也不愿意自己就这样算了。
“我去哪里,想来没有必要与母亲您交代清楚吧?您从前也没有过问,今日也没有必要。”
时臻只偏头睨了老太太一眼,便带着女儿和儿媳妇径直离开。
再没有回头看身后人一眼。
背后的老人面上一片颓然,嚣张的气焰燃起一瞬,似乎想对着那几道背影说些什么。
可她动了动嘴皮子,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地瘫软下去。
老太太满身疲倦。
她双目无神地收回了目光,没有方向挪动着,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旁边盯着她的佣人察觉出不对,上前来扶她。
老太太摆了摆手,拒绝了对方的搀扶,把胳膊从人手里抽出来。
她朝着别墅外走去。
似乎是想去寻那边正在花圃里玩闹的两个小孩。
在人类惯有的思维里面,岁数大的长辈都是喜欢几岁小孩的。
他们商家的小公主听话又懂事,相貌继承了那位当过明星的母亲,粉嘟嘟的漂亮得不行,看得让人都想要去生个女儿宠着了。
老太太如果是想要陪小孩坐坐,也是情理之中。
让人诧异的是她并没有靠近两个孩子,只是在花圃区附近的藤椅坐下,远远地望着他们。
带着妹妹玩的商言舟自然也发现了老太太的身影。
不过他直接当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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