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教皇,居然会关注自己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容貌。除非,他关注的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自己的容貌而已。想清楚这点,先前并未被她放在心上的细节便浮出水面。一个信奉神的神教,其中的主教和神官都是多年信奉神明之人,怎么会不明白,容貌皮相,不过是红尘表象,又怎会以貌取人?圣神究竟是不是神明,她不清楚,但这圣教,她看也不过是裹着精美糖衣的腐烂果子而已。“小姐,没想到堂堂圣教人士,居然这么以貌取人,看起来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嘛。”青萝回过神来,立刻忍不住吐槽。苏幼月点了点头后,慢慢松开自己叠握在一起有一会儿时间的手。随着她上面的手拿开,下面那只手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淡红色的字迹。坐在马车中的折影看清那个字迹的一瞬间,居然失态到霍然起身,全然忘记了头顶就是马车,不由咚地磕了一下头。青萝听着都觉得疼,连忙想拉他下来时,折影却不知道疼似的,身子前倾,呼吸粗重了几分,直勾勾盯着苏幼月手背上的字迹。“大人……”青年喃喃出声,眼眶蓦地红了。苏幼月亦是伸出手,轻抚着那受了热终于显出形状的字迹边缘。那是一个等字。时隔四个月,她 互相等待青萝不认得这个大盛文字,但却不由觉得神奇:“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刚才小姐手上还什么都没有,白白净净的一片。苏幼月摩挲着等字的边缘,唇畔停泊着轻柔的笑,笑意发甜,甜中又带着酸涩。这是谢渊和她之间的秘密,她当初见过他暗室里的藏画后,一次又一次陪着他画新的画,那时他偶然发现了一种只有受一会儿热才会显出色来的无色颜料,还将其用在画上,她便也认得了,还开玩笑说可以用来传递情报。那时她还觉得,他们之间如今已经亲密得无话不谈,怎会有用得上需要用颜料才能传递消息的一天。没想到,他们不光真有了这么一天,还连面对面相遇都不能相认。抚摸着熟悉的字迹边缘,过了许久,苏幼月也不舍得擦去,只是回答了青萝:“这是我夫君给我留的讯息。”“小姐的夫君……”青萝吃了一惊,险些没反应过来,虽然她早知小姐嫁了人,肚子里还怀着小主子,但她心思简单,还真从未多去想小姐的夫君此人,之前见她们从未提起过,甚至还以为此人早已不在人世,以至于这会儿乍一听到,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回过神来,青萝更加吃惊了。小姐的夫君到底是谁,方才明明没有见到她和任何人有手上的接触呀?青萝还在疑惑,注意力却又跑到了折影身上。看阿影如此激动,看来他果然是夫人原本身边的护卫,当初那一出卖身葬父分明是演给那两个婆子瞧的。也就是说,阿影和锦儿定然早就认识了。她的思绪到此便戛然而止,换上了喜悦的神情:“小姐,那太好了,终于有姑爷的消息了,那姑爷什么时候来接你和小主子?”谢渊来接她和宝宝么?可他甚至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他留给她一个等字,也应是要她等他。可他如今身边群狼环伺,一边是整个东荣皇室,一边是整个圣教,他连传递消息都如此受制于人,又如何能自己脱身?不知谢渊究竟如何打算,但苏幼月清楚,她等得了,但肚子里的宝宝已经等不及了。她缓缓垂眸,视线落在自己腹部,厚重的冬衣下,藏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如今还能隐藏,再过两个月,只怕是披着披风都藏不住了。她的计划,也必须尽快。她要等谢渊,也要谢渊等她。“还不能确定。”她亦不清楚答案,但她确信无疑,这一天不会太久。马车停在白家门口,苏幼月才将手上的字迹擦去。室外冰天雪地,内厅正燃着无烟的银丝碳,温暖如春。白明安见苏幼月回来,喜上眉梢,叽叽喳喳讲着今天遇到的新鲜事:“姐姐,今天有客人来过,是来找你的!”施娘子则紧张地搓着手:“楠楠,贝王爷今日来过,把我和你舅舅吓了一跳,不过他不是来找麻烦的,反倒带来了许多礼物……”之前就从贝王爷身边的亲信口中听过贝王爷要罩着外甥女的话,这几日也因此布庄少了不少麻烦,可施娘子还是不敢相信,贝王爷那般尊贵之人真会对外甥女有什么关照。直到这日见到听说外甥女不在就大失所望的贝王爷本人,还有这被送到白家的一大堆礼物,施娘子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连白家鼎盛时期,她也是不曾见过贝王爷的,更莫说对方对她还十分恭敬客气,好似把她当长辈似的。连那荣宠无双的平阳公主,府邸也是任由外甥女进出,公主更是直接发话让织月锦做贡布,让外甥女能面见普通人根本没机会见的教皇殿下。
思及此,施娘子对着苏幼月不自觉就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楠楠,贝王爷执意送礼,叫人将礼留了下来,你看是否要再差人送回去?”曾经施娘子把苏幼月看作晚辈,对她亲切之余多了几分长辈的教导之心,可如今在她面前,却全然生不出教导的心思,反倒自己才成了那个被教导照顾的,所以这亲切之外又多了几分恭敬。苏幼月施娘子那么复杂的心思,听到贝王爷来送礼,她心跳快了一拍,想的是完了,贝王爷不会真认出她来了吧?若是没认出来,贝王爷难道是忽然改了胃口,对一个满脸疮痕之人一见钟情?苏幼月百思不得其解,但想到贝王爷那嚣张无度的性子,的确为这些礼物犯了会儿难。贝王爷送出来的东西,想让他收回去可没那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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