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娟眼不离他,见他手还是稳的,便也放心不少,接过那针线篮子就问了他们,“娘给缝香包可好?”“好,”小明安在她面前还是活跃一些的,“我要花儿,大的花儿。”“娘知了,”宋慧娟去年端午时给她缝了狗儿,她瞧见别的女娃娃戴的花儿便回来朝她要花了,没想到小姑娘还记得的,她应下又扭过头去看小明守,“明守要个甚样子哩?”陈明守直摇头,“我大了,不用这个。”每每看得他这样小大人儿懂事的模样,宋慧娟总是失笑,可心里又疼得厉害,还是问他,“娘给做个小猴王咋样?”“您给明安和弟弟做就成,”陈明守还是不应。见他还是这样,宋慧娟便抬了头,用那满是慈爱的目光看他,“不管你多大,都是娘的孩子,总还小着哩。”这话轻松瓦解了陈明守那故作的坚强,他点了头,虽松了口却还是说,“您慢慢做,先做明安和弟弟的,我的不急,不能累着自己了。”“娘知了,”宋慧娟的心都教他说软了,摸了摸他的小手,“快去认字罢,马上你也能去上学了,再去认认。”提及他盼望了那么久的事,陈明守轻而易举被转移了视线,带着他妹妹就去认字了。宋慧娟倚靠着床头,手里不闲,原是一天就能做完的活教她慢慢借着光做了两天,好歹还是能赶上端午当日佩戴的。这日陈庚望一早去送了信,待到满了三天后张氏便带着陈如英提着一篮子鸡蛋和新炸的糖糕菜角并油条来了。按着他们这里的风俗,端午时节收割了麦子,打了白面,又收了油菜籽,为了犒劳自己,家家户户是要做三炸的,这与后来端午要吃的粽子还是不大一样的,缺少水稻产出的大米更是实际原因。早前宋慧娟原本就怕孩子赶到端午,便早几日已特意炸了满满当当的一篮子,是以这几日陈庚望做饭也省事很多,至少他和两个孩子烧上一锅豌豆粥,再热上几根油条,给两个孩子煮上一个鸡蛋便了事。这时,宋慧娟堪堪喂过孩子,远远的就能听见陈如英的声音了,人还未进到院子来,已经热烈的喊起她的小侄子小侄女儿了,“明守!明安!”无需宋慧娟言语,陈明守已然带着他妹妹跑了出去迎客,小辈对于来访的长辈总是如此的。这是待客之道。家中有人大门是不上门闩的,只微微阖上,来人稍稍一推便能推开,陈明守和他妹妹跑到门边时,提着篮子的陈如英才推开了门,身后是脚步更慢些的张氏。“小姑!”“奶奶!”这时他们两兄妹还未从感知到张氏的偏心,对她仍是很亲切的,但这样的关系会在陈庚兴生下他的孩子后迎来转变,尤其是那时他们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和别人家的会有所不同。宋慧娟是不曾开口对两个孩子说过什么张氏的不好的,人是有心的,而心是能感知到的。是以,对现下他们这样亲亲和和的祖孙关系她是能容忍的。看着孙子孙女欢欢喜喜的朝她跑过来,此刻张氏脸上的笑是真实的,亲亲热热的挽着她的两个孙辈走进了这座往日她不肯多来的院子,甚至进得了屋内。倚靠在床上的宋慧娟看了看睁着眼睛的正无忧无虑的小儿,听着他们的声音愈来愈近,便停下了手上的活儿,紧接着就瞧见从那门外迈进的一只小脚来,她便唤了一声,“娘。”“这几日可还好?”张氏应过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大儿媳一眼,目光便落在了里侧的小娃娃身上,拿出了一身整整齐齐的小衣裳并虎头鞋虎头帽放在了那桌上。“好着哩,”宋慧娟对她的反应也是见惯了,至少这几个孩子她还是一样的对待,每每都是一身整齐的衣裳外加一篮子鸡蛋,她微微倾下身子抱了孩子递了过去,“这会儿才醒,您抱抱。”张氏抱着睁着眼睛打量的小孙子还是很欢喜的,落一步跟上来的陈如英放下篮子,便对她大嫂说道,“听大哥说您前几日就做了,我是今儿才做的,”说着又对门外的侄子侄女喊道,“明守,明安,来尝尝小姑做的咋样?”女大十八变。刚满十九岁的陈如英有着和张氏一样的细细长长的眉毛,扎着两条大辫子,打眼一瞧就是活脱脱的年轻的张氏。如今张氏已过五十,鬓间生出了几根白发,精神头却还是好的,前些日子陈庚兴这边相看好了人家,待到下半年便能迎了新媳妇,再过得一两年等陈如英出了门,他们作父母的担子便能卸下了,该是含饴弄孙了。陈如英这样说,陈明守和小明安还是很给他们小姑面子的,吃了这个,还要那个,若不是陈如英阻拦,怕是要吃撑了不可,“可不能多吃了,吃坏了肚子可不好。”这般两兄妹才停了手,又趴在床边凑着热闹看了会儿终于没有睡觉的弟弟,也算得上其乐融融,至少表面如此。恰在此时,孟春燕带着陈明茂和小芝华也推了院门,径直走了进来。“大娘,大娘,”两个孩子是很亲宋慧娟的,跌跌撞撞的就跑进了屋内。“二嫂也来了?”陈如英听见动静就走了过去,抱起小芝华问道。“你二哥得了消息,这两个小的就非要来瞧小弟弟,好歹叫我哄了几天,是再不肯多等一会儿了,这才炸好菜角就缠着我来瞧小弟弟了,”孟春燕也带了一篮子鸡蛋,且同样因着即将到来的端午带了些三炸。“那巧,我和娘刚来也带了些,就是明守和明安这会儿怕是吃不下了,”陈如英让出床边的位置,转身逗起了几个侄子侄女来。“娘,”孟春燕顺势坐在了床边,看了眼张氏抱在怀里的小娃娃,又转过头瞧了瞧宋慧娟的气色,“大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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