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您稍等!”掌柜笑着转身,看到鹿雨二人没走后,冲她们使了一个眼神,大声训斥道:“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去,没见着有这么多客人吗?!”“掌柜……”鹿雨有些不甘地说道。“去去去,赶紧给一号间上菜去!”鹿雨跺了跺脚,掌柜推着她们往伙房走,“赶紧干活,别净想着偷懒。”“这掌柜的就会和稀泥,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无赖。”鹿笙撇了撇嘴,嫌弃道,“直接赶出去就得了,还给他吃白食。”“做生意以和为贵。而且她们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人真做了什么。”祁枕书站起身说道,“我们走吧,糖糖今日的字还没练。”鹿笙打开袋子,羽翎抓着最后一把炒米,钻了回去。走到门口,鹿笙突然灵光一闪,用外衫掩着袋子,对着羽翎说了几句,把它放了出来。羽翎兴奋地啾啾了两声,冲上天空往村里飞去。作者有话说: 笑容白影越飞越远,隐没在远处的蓝天。祁枕书侧头看向鹿笙,鹿笙冲着她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要不要看一场好戏?”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祁枕书看向对面的茶楼,“可要找个好位置?”“那是当然。”鹿笙闻言,更是眉开眼笑。看到对面大大的茶字招幌,她倒是又想起一事。二人来到茶楼,特意去了二楼,找了一处正对着食肆的雅间。“您二位想要喝点什么?”茶小二擦了擦桌子,笑着问道。“眼下这时节,秋茶应是上来了吧?”鹿笙看向茶小二,“小二哥可有推荐?”“上了的,咱家有白茶和乌龙茶,都是这一阵刚上的新茶,白茶甘甜,乌龙茶芳香浓郁,都是咱家女客最爱的口味。”茶小二仔细的介绍道。“小娘子若是喜欢喝花茶,还有菊花茶与桂花茶,菊花清火明目,桂花养胃生津。”“小二哥对这茶可是真真了解,可是做这行多年了?”鹿笙心底一喜,笑着问道。“干了七八年了。”小二哥扬了扬眉笑道。祁枕书听着她与茶小二的聊天,眉尾轻挑了一下,猜到了她的意图。这人主意真是多得很。
“菊花茶倒是不错。”鹿笙翻着手中的木牌,说道,“这几日正有点上火。”“咦?小二哥,你这皇菊茶二十文一壶?”“皇菊茶二十文一壶,一品金丝皇菊五十文一壶。”“小二哥可是没记错?”鹿笙狐疑道。她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又说道:“我前日刚买了二两皇菊,可花了二百文,你们莫不是拿山里的野菊当做皇菊来卖吧?”“还是说一壶茶就只放一颗皇菊?”“小娘子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山里的小野菊这么点大,又苦又涩,咱家的皇菊这么大,哪是野菊花能比得了的。”茶小二说着双手圈到一处比划着大小,“朵朵都是正宗的钦州大皇菊,每一壶茶都有五钱的皇菊。”一两等于十钱,也就是茶馆的皇菊一两也是二百文,与刚刚鹿笙随口说的散茶价格一样。“那你们怎地卖的这般便宜?照理说茶叶铺子卖的散茶应是比茶馆要便宜才对?”鹿笙疑惑地问道,随后状似恍然大悟道,“莫不是我让那茶叶铺子的掌柜给坑了?”“那到也没有,咱这茶楼的茶都是东家亲自去产地采购的,因此价格自然也不高。”茶小二神情松了松,“茶叶铺子散茶的价格与咱家卖的茶水本就是差不太多的。”“哦?这是为何?”“小娘子可听说过恒昌隆商会?”茶小二压了压声音说道。“有听过。”鹿笙满是好奇地问道:“这里头可是有什么门道?”“咱滨河县的茶叶铺子都归他们管,那茶叶卖多少钱,都是他们说了算。”茶小二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一点茶小二说的与上次林纾清提到的基本一致。“这茶叶铺子他们管着,散茶与你们茶馆泡好的茶价格相同,那百姓都来茶楼喝茶,他们的茶叶岂不是卖不动了?”鹿笙问道。“哈哈,小娘子说笑了,他们的散茶多数时候还是会稍稍便宜一些。”“那你们茶楼卖的茶水不归他们管吗?”“原也是管过的。”茶小二笑着道。见着鹿笙这般好奇,茶小二也来了兴致,与她侃侃而谈起来,还说了些林纾清不曾与她说起过的事。恒昌隆商会是由青州的六大商户:新茗茶庄、锦绣布行、庆丰酒楼、定南粮行、利丰钱庄、元宝斋联合创办,商会的会长也由这几家的东家轮流来做。这六大商户本就是各自行业的行首,由它们带头,不少小商户也加入了恒昌隆商会。后来商会发展壮大,恒昌隆基本掌控着青州境内的所有茶行、茶庄,布行、染坊,粮行,酒楼、茶楼、食肆、酒坊,质肆、钱庄,首饰铺子、杂货铺等零零散散十几个行业。直至十七年前,六大商户发生了一些龃龉,尤其是庆丰酒楼与定南粮行二位少东家更是大打出手。后来定南粮行少东失踪,庆丰酒楼三少全家乘车意外坠亡,然后庆丰酒楼退出了恒昌隆商会。而后酒楼、茶楼、食肆、酒坊便也不再归恒昌隆所管,这也是为何恒昌隆管得了茶叶铺的茶叶定价,却管不了茶楼与酒楼的茶水买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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