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赏月了,我带你进屋。”秦明池作势要扶胡梨,可胡梨却避开了他的手。“不回去。”胡梨不让秦明池碰他,往旁边坐了坐,拉开两人的距离:“要看月亮,不能回去。”胡梨这下倒不大舌头了,然而脸却红了起来,如同傍晚的朝霞,红扑扑的。“那就不回去。”秦明池顺着胡梨话说:“不过你喝醉了,得喝醒酒汤,要不然明天起来难受。”酒精麻痹神经,胡梨花了十几秒,才理解完秦明池的话。秦明池说他喝醉了,醒酒汤能帮他醒酒。“不喝。”胡梨哼哼,气鼓鼓地盯着秦明池,跟他强调说:“我没喝醉。”世上有几大错觉,其中之一便是喝醉的人不觉得自己醉了,胡梨也是如此。但好在他喝醉了很安静,并不着急证明他没醉。秦明池不想惹胡梨恼怒,便附和了他的话,好好地给他顺了顺毛,然后在心里考虑什么时候离开,好给胡梨做醒酒汤。秦明池想得很好,却没能后去践行,因为他才这样想完,胡梨便缠着让他发誓:“快……快发誓。”“好。”秦明池有求必应,立马竖起手:“发什么誓?”“说我没……”胡梨又结巴起来:“不对,是说胡梨没醉。”胡梨声音清脆干净,是少有的少年音,平时凶人时都不显可怖,倒让人觉得他恼羞成怒,忍不住想哄他。如今胡梨喝醉了,声音又变了,软软黏黏的,像在撒娇,秦明池只觉得他心都快化了。面对这样的胡梨,别说是发誓了,就算是让他去做更过分的事,秦明池也不带犹豫的。秦明池听话地重复了胡梨的话,胡梨得了保证,这才觉得满意,又坐了回来,还开心地拍拍身侧:“你也来坐。”秦明池当然不可能对胡梨说不,应了句好,便挨着胡梨坐下了。身后是丛丛叫不出名的花,还没枯萎的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花香伴着胡梨身上的酒香,晚上喝了半瓶酒都没醉的秦明池,这会不知怎么了,竟然也开始觉得头晕。还特别口渴,秦明池喉结滚动,上下吞咽。胡梨没再说话,秦明池亦不曾开口,后院忽然变得很安静。秦明池受不了这份安静,轻轻咳了下,准备打破沉默:“中秋前后的月……”秦明池才说了几个字,肩膀忽地一重,颈侧也传来湿热的呼吸。胡梨靠着他睡着了。秦明池愣住,身体僵硬,不敢动弹。
凌挽侬名气高,秦明池给她拍了一套写真,名气地位跟着水涨船高,中秋过后,摄影邀约堆满了邮箱。秦明池不缺钱,不需要靠频繁接工作赚钱,所以虽然邀约很多,秦明池却不会个个都接,而是仔细筛选。不过在这之前,秦明池还得去吃个酒席。秦明池高中是在附属中学读的,当时班上有一对情侣,高一在一起的,高中三年分分合合,高三分手后,班上同学都以为他们不会再和好,因为大学不在一所学校。谁知道离得远了,他们感情反倒越来越好,这不大学才毕业,两人就领证结婚了。秦明池和新郎关系还行,高中没少一起打球,大学偶尔也会聊天,要不然新郎也不会邀请他去参加婚礼。只是他跟高中同学关系一般,大多数高中毕业后就没联系了,坐一块也没话说,徒显尴尬。好在新郎还邀请了许元麒,秦明池这才感觉好了一点,免得他在婚礼现场如坐针毡。新郎新娘人缘好,光同学校友就摆了好几桌,秦明池和许元麒坐一桌,因着有许元麒在,桌上气氛不错,秦明池没觉得尴尬。秦明池本以为吃完酒席就可以走了,谁知道新郎想着班上同学许久未见了,又正好是周末,便留他们下来小聚。秦明池告辞不能,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消遣时间,结果那边已经玩上了,因为少个人凑桌,秦明池被许元麒拉去打麻将了。一阵胡玩,新郎新娘忙完过来时,外边的天已经黑了。“我定了包间,我们先过去吃饭,吃完了再继续。”新郎牵着新娘的手,满脸笑容道。新娘帮着说话:“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今晚可得玩尽兴了。”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声起哄道:“新婚夜得过二人世界啊!”新娘笑了起来,爽朗道:“还有一辈子,不急这一天。”许元麒喜欢凑热闹,跟着去起哄了,但秦明池却没有,他等大家闹完,才走上前跟新郎说话:“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看着这位高中时的校园红人,新郎不由感慨,四年过去了,秦明池还是很帅。“为什么不去啊?”新郎问:“许元麒也去,很好玩的。”秦明池刚要回话,旁边在和同学逗嘴的许元麒突然转身,嗤笑道:“燕淮你就别管他了,他家里有祖宗,要不是你留人,他下午就急着回家了。”燕淮是新郎的名字,听了许元麒的话,燕淮想歪了,好奇追问道:“池哥你谈恋爱了?”秦明池服了许元麒的破嘴,没忍住给了他一拳:“别听许元麒胡说。”“那祖宗是?”燕淮没说信不信,紧接着问。秦明池长得好,家世又好,高中追他的人很多,甚至还有隔壁大学的来表白。不过秦明池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似的,高中三年没答应任何人的表白,听说大学也一直单身,如果现在真谈恋爱了,燕淮替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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