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文件准备下班的秘书刚刚走到走廊,便看见自家老板腻腻歪歪喊晕的场面,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原地迟疑片刻,还是担心赵淖的身体健康问题,于是快走三两步追上夏柯。“老板,”他推推眼镜,“需要联系医生吗?”赵淖自觉没事,睡一觉就能恢复如常,转头冲秘书摆摆手。他整个人挂在夏柯身上,像是抱着蜂蜜罐的长尾熊,散发着懒洋洋的满足气息:“不用,我家里有药。”夏柯没插话,他对现代医学的了解几乎为零,自然也不会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指手画脚,他在心里盘算着给赵淖配一瓶效力更强的精力魔药,见赵淖烧到连站都站不直,忧心忡忡地任由他握住双手:“你还能走出去吗?”“你扶着我就可以,”赵淖美滋滋地当大型挂件,趁夏柯不注意,还回头剜了眼跟着一起走上电梯的秘书,“放心,我很坚强的。”秘书站在角落,脸上是只有单身狗才懂的沧桑。他也不想当电灯泡,这不是电梯门开的时候夏柯特意顿住等他进来吗!他当时拒绝了岂不是很尴尬!而且老板是不是对自己的体重没什么自觉,他可曾经目睹四个保镖勉强扛着喝醉酒的赵淖回家,出来之后个个都气喘吁吁!秘书郁闷地想。像夏柯这样纤瘦匀称又不怎么运动的大美人怎么可能扶得起满身肌肉的老板,要是自己不在旁边盯着,到时候一摔摔俩可怎么办。叮地一声,几人到了停车场。赵淖虽然还没抱够,但还是恋恋不舍地松开胳膊,正想往电梯门外走,被夏柯拽住衣袖:“我背你吧。”一边说着话,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嘴唇微动,默念大力魔咒的咒语,夏柯两手放在赵淖腰间,歘一下把他提起来,身高不够没法抱着,于是横着扛在肩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外走。气氛从冒着粉红泡泡的抱抱熊骤变为港口搬砖工。赵淖:“??”啪叽,是滤镜破碎的声音。后面目睹全程的秘书惊得差点以为自己是劳累过度出现了幻觉,用力拧了好几下自己的胳膊,眼前还是‘弱不禁风’的大美人和他肩上满脸怀疑人生的自家老板,差点连严肃的工作脸都没崩住,眨眨眼睛,趁着老板还没回过神扣自己的年终奖,迅速转身开溜。夏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甚至没注意车边齐齐石化的保镖,他单手打开车门,把赵淖塞进去,自己也坐到他身边,嘱咐司机:“开得稍微快一点,赵淖身体不太舒服。”从震惊中回神的赵淖感动地蹭蹭他,被夏柯哭笑不得地按住脑袋。尽管对夏柯力气很大这事接受良好,车停稳后,赵淖说什么都不让夏柯再把自己扛进屋,自力更生地走回家,因为生病没有得到香喷喷的煎牛排,只喝了一碗海鲜粥,便被夏柯赶回去睡觉。
寻找伯爵公司蓄意谋杀的证据又不是一日之功,再加上昨夜一夜未眠确实需要补觉,赵淖并没耽搁,转身回了房间,刚刚沾上枕巾便沉沉睡去。睡到半夜,月上中天,他忽然被门闩响声惊醒。赵淖起身,披上外衣,拉开窗帘向外望去,见窗外雨声淅沥,花园中静谧如斯,不远处值夜班的保镖还在晃着手电筒,心下稍安,转身走出门,准备去楼下喝一杯鸡尾酒助眠。刚刚走到楼梯口,便看见夏柯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运动装,风尘仆仆地从地下室跑出来,鞋上还沾着新鲜的淤泥,发尾水珠滴落,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你去哪儿了?”他疑惑地问,走过去用毛巾帮夏柯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语气里带着关切,“这么晚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夏柯眨眨眼。他放心不下游乐场里那些被牵连的普通人,趁夜跑去找了员工名单,然后一个个上门探查情况。果不其然,这些人都被吸血鬼施了记忆消除魔咒,且手法极为粗暴,要是不及时治疗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他折腾了一整晚,从这家跑到那家,几乎魔力耗尽,还被淋了满身的雨,才勉强把他们的记忆重新梳理过,将魔法的伤害减轻至最小,只要之后每过一段时间投喂一次缓释魔药便再无大碍。但这种理由总不能跟赵淖讲,夏柯犹豫片刻,支支吾吾地:“我回了趟之前的出租屋,有东西撂在那里了。”赵淖迟疑着点点头。倒不是他不信任夏柯,主要是夏柯只穿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全身上下连个兜都没有,他能拿什么东西回来?或许是目光在夏柯衣侧停留的时间太长,夏柯略一低头,同样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把法袍变形成的运动装压根就没有口袋,不由涨红了脸,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是许久没回去,有点怀念了吗?”赵淖体贴地给他找了理由,“要是你还想回去,直接跟我说就行,我们明天傍晚可以一起去看看。”“对对,是想家了,”夏柯连连点头,“没事,不用,反正等舆论平息了我也得回去。”话音刚落,正准备离开的赵淖猛地顿住。夏柯还准备回去住?他张嘴想问,还没说话,就被夏柯皱着眉毛打断:“你怎么半夜下来喝酒?白天刚吃了药,你还感冒呢,喝点热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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