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救护车,”宋书灵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呼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我只?打了医院的电话,时间正好。”他看向遍地狼藉:“现在,是给警方打电话的时候了。”阮榛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着上前,挨着宋书灵坐下了。对方刚挂了报警电话,似乎有?些意外?,眯了下眼睛。“受伤了吗?”阮榛拧着眉头:“那?声枪响……”“没有?。”宋书灵果断地举起双手:“放心,哪儿都没打着。”“真的?”“嗯。”他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不信你检查。”这话一出,阮榛才彻底放松下来:“得了,检查还得我去摸。”本意就是吐槽而已,很平常的对话。受伤没,没有?,不信你来摸。但是放在他们俩之间,在此刻弥漫淡淡血腥味的场景中,就显得很别扭。连宋书灵都扭过去,低低地笑了声。阮榛方知失言。“没关系,”宋书灵没有?取笑,立马递上台阶:“摸的话,估计在我身上就能?找出个打火机。”阮榛顿了顿:“还想抽烟吗?”宋书灵没回答,他只?是伸出带血的手,掏出一支烟,咬在了嘴里。不知是否真的受了伤,动作有?些迟钝、缓慢。然后才抬眸,看向了阮榛。思考的时间很短暂。齿轮的摩擦声响起,淡蓝色的火苗蹿得很高。在对方靠过来的瞬间,宋书灵也低下了头。阮榛亲手,为他点燃了一支烟。硝烟和血腥味中,两人彼此靠近,不动声色,都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又很快分?开?。救护车到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忙着救助伤者,谢秋跟被抽去骨头?似的瘫地上,扭头?看了宋书灵一眼。“放心, ”宋书灵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不是要害,死不了。”
除了医务人员以外, 现场又陆续进来不少的人,穿着低调, 谨慎细致地保护现场, 阮榛心里明白, 这?是宋书灵的人来了,而警笛声也在此刻远远传来。他扭头?看去,一支烟正好燃尽。宋书灵很放松的样子:“嗯?”“我就是奇怪, ”阮榛表情凝重,“你是手下没人还是怎么回?事?, 打?个架都得亲自上场?”他略作?思考, 继续道:“不过我看你……还挺享受的。”在他的观念里,宋书灵这?样身份地位的人,都是坐在幕后掌握时局操纵棋子,哪儿需要亲身上阵, 但?是从救他的时候砸人那几下,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伤患情况来看,这?人的战斗力,似乎蛮强。宋书灵坐直身子:“没有?。”他转头?看向阮榛,想?要解释一下,并不是刻意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 还乐在其中的,但?视线交汇的刹那, 对方正好站起身来,冲走过来的警察颔首。宋书灵给烟头?碾了。做了整整一宿的笔录,把宋春风的所有?事?情都给交代?了,阮榛还有?了个意外收获,原来前几日宋秋光袭击自己的事?,警方也已经开始调查。走出大门的时候,外面天?色微明。他一阵恍惚。真的可以这?样摆脱困境吗?昼夜温差大,早晨还刮着点呼呼的风,阮榛没忍住,直接打?了个喷嚏。真冷。低头?一瞅,手腕的勒痕还没消呢。阮榛顺着墙,溜溜达达地往前走,准备找个早餐店垫吧下肚子,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一宿没睡,这?会儿都快撑不住了。他身体底子一般,不是那种特别好养的孩子,日常有?点头?疼脑热,也得缠绵个几日才好。所幸不远处就有?家卖馄饨的店铺,阮榛坐进去,要了碗馄饨,又加了笼小包子,抽筷子的时候琢磨了下,等会吃饱后该去哪儿。老大老二都伤的不轻,在医院躺着呢,老三?和老四目前态度不算明确,至于?那仨未成年的先?踢出去,暂且不用考虑。想?的微微出神,直到面前出现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以及一道熟悉的身影。宋书灵没什么表情地坐下:“一起?”阮榛:“……”他默默地看了圈周围,这?会儿天?色尚早,店铺里没什么人,都是空着的桌椅,这?位大爷哪儿都不去,偏偏坐在他面前,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对方离开的比自己早,回?去换了衣服洗过澡,这?会儿又是一副体面的衣冠楚楚,完全看不出一宿未眠的样子。这?精神劲儿,在昨晚的争斗中,应该也没受什么伤。阮榛低头?,瞅了眼自个儿没换的衣裳。突然?有?点小无语。老板娘把一屉包子放下,殷勤地问宋书灵:“吃点什么?”“和他一样,谢谢。”阮榛懒得搭理对方,往小碟子里倒了点醋和辣椒油,沾着包子开始吃饭。他喜欢这?样,更?有?味道一些?。包子面皮暄软,玉米鲜肉馅给皮儿都浸润出了点油汪汪的亮,放嘴里一咬,鲜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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