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对宋书灵本能?的信任感?,似乎是源自于那?日在浴室,他看到?了对方脸红的模样。可能?潜意识里觉得,一个会因为羞赧而红了脸的男人,不会是坏人。“这两天多活动活动,”宋书灵的视线不着痕迹地离开?,转而拾起打火机,“走?吧,说好了今晚去教育孩子。”刚才司机和保镖的小?动作他都放在眼里,却没在意,反而伸手对着阮榛,做了个“请”的动作。月色下,哪怕衣着没那?么?体面,居然还能?做出个风度翩翩的效果。阮榛换了话题:“三爷有?烟瘾?”“没,”宋书灵跟在他的旁边:“偶尔抽一根,提神。”刚才的惊险全然消失不见,两人说笑着往别墅走?去,倒真像两个长辈并肩而行,去见一见调皮惹事的小?辈。“抽烟不太好闻,也难看。”宋书灵的动作顿了下,侧眸看来:“是吗,我以为抽烟的男人,很有?气?质。”阮榛反问:“必须抽烟才有?气?质吗,英俊的男人连用菜刀剁鸭子都有?气?质。”“剁鸭子……?”“不是吗,”阮榛笑了起来:“这和做什么?事没关系,重要的是做事的人。”心眼坏的,哪怕外?表再衣冠楚楚的体面,骨子里都是烂的,没救的。他倒要看看,宋书灵今晚打算怎么?对付他的好侄子。短短几日,应该已经见识到?了根子的腐朽不堪。距离不远,走?过去也没费多少时间,可能?都不够宋书灵抽一支烟,他默默地把打火机收了起来:“进去后,你别靠太近,看着就好。”“发生什么?了?”阮榛震惊地看着那?栋别墅,二楼一处窗台明显有?烟熏的痕迹,大片的乌黑和烧毁的蔷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瘆人,以及——台阶上的血,和横七竖八倒下的几个人。都捂着肚子,低声呻吟,应该都受了不轻的伤。宋书灵没看见似的,率先?走?上去:“怕吗?”阮榛摇头。大门敞开?着,进去时明显地闻到?呛人的烟味,似乎火势扑灭没有?多久,这点可怖的痕迹没有?消失,鬼魅般的氤氲在室内,从而掩盖住淡淡的血腥味。宋春风坐在沙发上,双眼通红,脸颊肿胀。一个瘦弱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听见动静时,才转过身来。阮榛愣了下。因为这张脸,仿佛和自己有?那?么?一点的像。但是开?口,就完全不一样了。嗓子跟破锣似的。
“先?生,”谢秋沙哑着开?口,“真的对不起。”宋书灵平静地点头:“好。”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他言简意赅地解释:“刚才房间失火,春风把他反锁在屋内,差点人就没了。”宋春风一动不动,嘴角紧紧地绷着,下巴不住地抖。“保镖刚才已经说了,春风打算偷梁换柱,说在屋里的人——”宋书灵顿了下,看向阮榛:“是你。”阮榛:“……”后悔了,不该骂他狗比玩意的。这分?明畜生都不如。“医院那?边打过电话,很快就过来,”宋书灵继续道,“谢秋不打算报警,我理解,所以这个电话,由?我来打,而你,要不要一起?”绑架,非法拘禁,伪造文书。“要,”阮榛毫不犹豫地答应,不忍心再去看谢秋手腕上的血,“一切公事公办就好。”话音落下,传来轻轻的啜泣。谢秋抬起胳膊,使劲儿擦了下自己的眼睛:“真的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站出来……谢谢三爷救了我的命,可是……”他哽咽着:“没错,我只?想要钱!”看到?门被关上的刹那?,他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驱使着自己拼命挣扎,以至于生生从铁铐中拔出双手,血肉模糊。坚持着爬到?窗台上,已经吸入浓烟,命悬一线。他没想到?有?人会救自己。被带着从二楼跳下去,滚落草坪的时候,谢秋意识昏沉,恍惚着看向漫天繁星。真美。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却终获新生。谢秋被困住的时候,想过再见到?宋春风,该如何地上去怒骂,撕咬,但真的站在这里,居然心生畏惧。“三叔。”宋春风冷冷地开?口:“有?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吗?”他自暴自弃般的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谢秋愿意回家跟我上床,也愿意作证说火灾是意外?,所以……这算的了什么?大事吗?至于小?妈这边,我只?是着急请他回来吃饭,手下的人粗暴了点,然后呢?”偌大的客厅里,一时鸦雀无声。宋春风趁热打铁:“谢秋这里我会有?赔偿,小?妈我也保证不再骚扰,三叔您放心,接下来,我们兄弟几个绝对会老老实实……”“我受不了了,”阮榛唰地一下扭头:“你报警了吗,没有?的话我来。”证据都在这儿摆着呢!他手腕上的印子没消,还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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