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我而已。
奶奶看见我额头的伤口更心疼了,“哎哟,这是哪里磕碰出来的啊?怎么都不叫奶奶啊?”
我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放进了那个温暖的掌心。
那个夏天,奶奶教会我做橘灯。每每晚上看见暖色焰光在橘子皮内散发光热时,我的思绪会暂时脱离一切。
我想过为什么我的父母宁愿把我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愿让我陪在他们身边,我也想过他们是真的忙,以及奶奶对我真的很好。
腿上受伤那次,是我拿着橘灯走在乡下泥泞的小路上,被身后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的那群稍大一些的男生撞倒。
自行车的尖锐零件在腿上划了一个不小的伤口。具体情况我不太记得了,只能隐约想起那种锥心的痛。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孤独,和很明显的不高兴。
但我知道我在这里已经给奶奶添了很多麻烦,她需要改掉很多习惯,为的就是让我能自在些。
一年以后,叶女士和乔先生来接我回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和同龄人怎么说过话了。
离开的那天,我坐在车里不自觉的往车窗外看去,奶奶的逐渐变小的身形在那一刹那像是老了十岁。
第二年,奶奶去世,从此,我的父母,便再也没有父母。
黎小梨那时掺和进了我的生活。
他很喜欢哭,看电视不顺心要哭,饭不好吃要哭,被人说了两句也要哭。如果在乡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引起腥风血雨的,好歹得让那群小子吃一顿竹笋炒肉。但我觉得这并不能真正说明黎小梨的性格。
黎小梨在摔倒或者受伤的时候,从来不会哭。
我第一次见他深夜里坐在大楼下的儿童乐园,安静得不像话,这并不像黎小梨的性格。
“你怎么了?”我问他。
黎小梨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一瘪,眼泪硬是没掉下来。
“我脚崴了,但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爸妈肯定又要吵架。”
当天晚上,我陪着黎小梨在儿童乐园坐了一个小时,我教会他怎么做橘灯,他很高兴,我也高兴。
我和黎小梨上了同一个初中,当时我成绩很好,他略差一些,当双方父母把我们塞到一起学习时,他就会跟我抱怨:“乔乔,你为什么每次都考那么好啊,这样一对比下来,就显得我很不好。”
“黎小梨,”我故作成熟那般叫他的名字,“你没有不好,但是我成绩好的话我妈妈会很开心。你不觉得,这样很像小说男主吗?”
“确实,”黎小梨咬着笔头说,“班上好多人都喜欢偷偷看你,我指出来他们还会说我!”
我笑着让他继续写作业,错了很多。
十六岁前,医生跟我父母说,我90%的概率会是个alpha,我妈兴奋地当场在医院抱着我爸亲了一口。后来传遍邻居周围,大家都会道上一两声祝贺,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未来会是个alpha。
像我爸那样,明事理懂人情,可以将一切都处理得很好的alpha,我也会有我自己的oga,然后我会保护他,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好好地保护他。
可世界上的称心如意实在太少了,更别说我从小到大运气都不怎么样。
拿到报告的那一刻,看上去最激动是我妈叶女士,最平静的是我。然而谁都不知道,我的心里早已掀起翻天巨浪。
一个事实和你相信了好几年的东西背道而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完美地保持平静,相信我。
辗转五个医院,得到的结果数值丝毫不差。
我是个beta,平平无奇的beta。
与此同时,黎小梨分化成了oga。
世界的转盘好像在那一刻开始转动了。
同年期末,我的成绩从第一名滑到了前十名,我的父母有了第二个孩子。
叶女士这一次的孕期反应很大,再加上父亲在政府那边也忙得焦头烂额,百般无奈下,叶女士选择了辞职,但正是这个决定,让她后来的很多年再也没办法回归到原来的岗位上。
我一边上学,一边承受着来自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一边在家里需要关注叶女士的一举一动。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不应该是个人,应该是个骡子,这边转,那边也在转。关键是别人都觉得你该转。
其实,我也会享受这种过程。
成绩下降,老师会注意到你,父母会注意到你,好多好多人都会注意到你,不管是惋惜还是看笑话,都会注意到你。
黎小梨看不下去这样自暴自弃的我,他跟我提出要不要在一起。
我平静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乔,我的成绩也不算很差,而且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知根知底的,我还能不知道你?”他靠在操场的拦网上,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腿,噘嘴看向我,“你从医院回来之后就不爱笑了,虽然此前笑的频率也很少,但现在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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