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可一切都追悔莫及了。
俞修情在想,如果自己当初能处理好跟苏淮遥的关系,用其他方式弥补苏淮遥十多年前的救命之恩,然后再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真正爱的人是沈缘,那么现在他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吧?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他无法坐时光机去阻止过去的自己,连那些懊悔和迟来的深情都一文不值。
“缘缘,对不起……是我活该失去你,如果我可以再护着你一点,可以少折磨你一点,或许你就不会死了……”
俞修情喃喃着,脸上满是痛苦和绝望,手指紧握成拳,骨节泛白,手背的青筋凸起,像是要把自己的皮肉扯下来。
他捧着骨灰盒的双手还在颤抖不停,身体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股剧烈的疼痛,像是刀割一样,让人生不如死!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救赎他了,只要一想到那个小傻子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心里便痛得无以复加。
那种撕裂的感觉让他几欲窒息!
“缘缘,我现在真的好后悔……我后悔那天没能保住你……我不敢闭上眼睛,怕你又消失了,怕你不再属于我……”
俞修情痛哭流涕,眼神涣散,他的手指轻抚着墓碑上沈缘笑靥如花的脸颊,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愧疚之色,嘶哑道:
“地狱是不是很冷?你一个人害不害怕?缘缘,我去陪你好不好?我现在才明白,我爱的人是你,小遥从来都只是亏欠,我没有好好看清自己的内心……”
声音越说越低,渐渐消失,只留下他那满是哀戚的呢喃,和悲痛的神色。
手里的骨灰盒已经被大雨浇透了,晶莹的水珠顺着瓶口流转,然后不甘心地滴落到地上,溅起了一圈一圈的水花。
原本天气预报说的小雨,此刻却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歇的趋势,就像是在给这场简陋的葬礼冲刷掉一切污秽。
俞修情啜泣声渐渐淹没在风雨里,被泪水沾过的墓碑和骨灰盒也已经让雨水冲刷了个干净,连老天爷都觉得脏。
“俞少。”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试探性的轻唤,俞修情猛地睁开眼睛,那颗心在一瞬间期盼到顶端,可当看清眼前的人时,又缓缓跌落到谷底,全身就像气球般泄了气。
“小陈……你来做什么……”
俞修情虚弱无力地询问,他重新捧起旁边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
小陈看着他如今浑身湿透的样子,不由地感到震惊,突然觉得那个从来都不可一世的背影竟也会变得落寞和颓废。
他默默叹了口气,又往前走了几步,弯腰看向男人,担忧地劝道:
“婚礼已经开始了,董事长让我过来喊您,大家都在等您,苏先生也很着急,俞少您跟我回去吧,这样淋雨不好。”
“别管我,滚吧。”
俞修情低沉沙哑的声音透出浓郁的倦怠和苍凉,他抬手挥了挥,眼神中透出厌恶的情绪,像是在驱赶烦人的苍蝇。
小陈感觉自己这样什么都没做就被赶走了,回去一定会被老爷子训斥。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只能硬着头皮安慰道:“俞少,人死如灯灭,您节哀顺变,还是尽快让死者下葬安息吧。”
俞修情依旧靠着墓碑一动不动,仿佛被抽光了灵魂,什么也听不进去。
小陈在他头顶撑着雨伞,好歹自己也在俞老爷子当了许多年助理,实在不忍心看见这个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俞修情额头和脸上的雨水,又询问道:
“俞少,祁保镖哪去了?怎么没看见他在你身边?要是你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么不称职!董事长知道了该生气了。”
俞修情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回绝了他的好心,冷道:“他被我辞退了。”
“辞……辞退?!”
小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毕竟祁云照可是老爷子派在俞修情身边当保镖的,虽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突然就说辞退,他怎么也想不通。
但作为员工也不好多问上司的事情,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劝人回去结婚。
小陈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更想不明白明明之前俞修情只是拿沈缘当玩具耍耍,怎么现在玩死了又舍不得了?
他烦躁地抹了一把脸,卖惨道:“俞少,您就行行好,跟我回去吧,我要是没把您带回去,董事长该责怪我了。”
要回去结婚了……
娶自己曾经魂牵梦萦的人……
俞修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心早就变了。
俞修情低头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骨灰盒,尚存着几分温热的指尖忽而被冰冷的瓷器冻得一颤,他慌忙将瓷瓶往怀里抱了抱,试图想要捂热沈缘的骨灰……
可触碰到的,只有无尽的冰凉。
他的胸膛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滚烫,被雨水湿透,白色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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