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来电话时,谈宿正在吃饭。
晚上十点,家里,吃剩下的冷硬牛排。他必然是自虐的,才会选择接听电话。
“少总,那娘们儿把张总头打破了!现在对方执意要把人带走。”
经理语气急切,听筒里还有嘈杂的撕扯声音。
吵得谈宿一把丢出手中的餐具。
当的一声脆响。
他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出门。
外面路灯氤氲黯淡光影,敞篷的跑车轰鸣启动,车速飙升,稳坐驾驶座的少年眉间冷沉,袂角飞扬,驶向北城最繁华的街区。
会所包厢。
头发凌乱的时穗瑟缩在沙发一角,杏眼通红,像是被眼泪狠狠磋磨过,看人防备又充满惧意。
像是幼小动物应激,见谁靠近,就咬谁。
谈宿只是看了她一眼,抬手让跟在后面的人出去。经理一脸的欲言又止,又不敢反驳少老板的意思,跟着旁边一群保镖接连出去。
包厢的门紧紧关上。
草木皆兵的时穗被这细小声音吓到,双肩一颤,又往角落蜷缩,手臂死死环抱着冰凉的膝盖,低头不敢看他。
谈宿走向沙发。
时穗余光注意到,赶忙拿起旁边的抱枕。
她身上的裙子被之前那个老男人扯得领口大开,里面的内衣带和白皙胸口都有点遮掩不住,比耻辱更甚的,是她此刻毫无安全感。
只能拿抱枕在身前挡一挡。
就被那寡言不语的少年一把夺去。
他垂眸睨着她脸上的慌张和恐惧,眉间漠然,轻飘飘地说:“听说你很不听话。”
时穗心头一沉。
她攥紧松垮的领口,细嫩指骨用力到泛白,像是极力护住自己的尊严,倔强反驳:“是他先摸我的……”
话落,包厢被浓重的沉默吞噬。
他不说话,时穗也不敢贸然开口,畏怯的眼神不时偷偷打量他脸上的情绪,又在他突然看过来时,被吓得仓皇低头。
头顶上传来男人一声低笑:“你不会以为我让你陪酒,不包括被人操吧?”
“……”
时穗的心脏紧紧揪到一起。
她当然有想过,只是不肯屈服。家里公司突然破产,爸妈和弟弟都失踪,她只是回家放个假,就被一屋子的债主逼着还债。
当时领头能做主的人,就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冷峻少年。
他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甚至更小。偏偏,家世优渥,能统领满屋子的高壮黑衣保镖,颇有少年家主的英姿之风。
她当时还觉得,同龄人好说话,求对方稍微宽限几日。等她爸妈有了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还他的钱。
殊不知,身家利益永远要数第一。
上位者总是冷血。
他比她能想到的任何一种谈判条件都残忍。
让她去他名下的会所陪酒。
时穗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就被送到风月场所。她以为会像娱乐作品中描述的那样,有专人过来教她规矩,她还能有几天时间想办法离开。
没想到,当晚就要她去陪秃顶油腻的老头。
她连和交往的对象都没亲密过,却要如此狼狈地谄媚他人。她不甘心,竖起了满身的刺。
才会在那老男人朝她扑过来时,一酒瓶打破了他的脑袋。同时也惊动了面前这位债主,让他这么晚了,过来兴师问罪。
时穗一点不觉得心虚,能保护自己,她是勇敢的。
但对他的恐惧也是深刻入骨的。
权力,最容易压死人了。
她的思绪从最近的大起大落中回笼,身子难掩颤抖,孱弱又可怜。她不用看他,就能感受到他的不善。
他的眼神永远那么高高在上,睨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卑贱的东西。亦或是在心里给她标价,想把她再卖给下一个男人。
时穗的精神高度紧绷,余光瞟到他抬手,吓得条件反射的伸出脚,瓷实地踹到男人盘附肌肉的大腿,嫩白的脚趾擦着他胯间而过。
“别过来……”
她惊慌地往沙发角落缩。哪怕早就没了后路。
谈宿低头,看到腿根被她蹭出的细微褶皱,以及她许久没穿鞋,在浅色布料上留下的浅淡污渍。
最明显的,是被她脚趾拨弄而过的下身,撑起了明显的弧度。
他无声轻呵,抬眼看面前把他视作洪水猛兽的女人。
“你挺会。”
谈宿茫然好笑,“知道谁才是最大的金主。”
时穗喉头紧张地滚动,又不知所措,想跑,但死路一条,双手绷得颤巍巍地竖在胸口,像小鸟看到鹰隼,肢体不能自抑的僵硬。
“求求你……”
她一瞬红了眼眶,声线哽咽:“真的,等我爸妈回来,肯定会想办法还……啊……”
头发被他一把攥住。
时穗疼得柔和的五官皱起,霎时松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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