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答道,“请了太常里的医师。”“那就好,”周季萌喃喃自语。接着容亘听他说道,“内子久病不愈,我差点病急乱投医,想请巫婆来家里作法。”容亘听见他提巫婆,神色一下子有些焦急,“蔚卿,千万不可请巫师巫婆这些下九流的啊!”他的语调变得无比急促,周季萌惊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那是自然不会的。”容亘愁眉不展,“你怕也听过,因为沉迷巫术,把自己搞的疯癫,进而祸害全家的荒唐事情……总之,巫术万万碰不得。”“棠溪!”少女望见自己的夫君,从车上跳下来,朝他的方向奔来。容亘见是公主来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与动作的慌乱截然相反的是,他的眼眸同时亮了,万千银花绽放于他的瞳孔之中,让周季萌都不禁感受了那种浓烈的喜悦。“公主,你怎么来了……”容亘望着景元琦,脸红彤彤的。“我们一起回家!”景元琦拉过他的手,笑容明媚。不过她拉过他的手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见过昌元公主。”陌生的青年施施然弯腰行礼。“免礼免礼。”她颇感尴尬,急忙说道。容亘更是不好意思,回头望向周季萌,“蔚卿,我们先走一步了。”周季萌笑了笑,“恭送公主和驸马。”他目送夫妻二人登车行远,直到路尽头。公主方才,是没注意到他吧……可无论如何,她看了他一眼。回去后,她会问他的名字么?还是就此别过,毫不在意?心底隐秘的梦境不禁翻飞,美人如花,花迎美人,都落入此时人影寥寥的秘书监,显得他所思所念皆格外隐晦和荒唐。棠溪。这个别字,的确是妙。他几次拜访容家庄园,望见棠梨树下的溪水,岸边遗落的手帕上绣了燕雀,他捡起,做贼似地收入怀中。也许不会是公主的,是其他人的。周季萌不停默念,就那么说服自己。容九畹别有深意地打量他,“想不到,周家会放你跟容亘走得近。”“我自己违背了父亲。”周季萌在这个隐士面前,语气不免带上几分抱怨。“吾亦想不到,你会来这里。棠溪特意跟我说,放你进来赏景。”容九畹捋了捋胡子。他任凭老人的打量审视,只是说,“他跟我提过劳园。我仰慕已久,有空闲便赶来了。”“爱侄之友,自是可以进。不过我这个老翁,没法陪蔚卿看景了。这里也没有仆从,你若想出去,记住这个门旁边的洞。”容九畹哼哼道,气高趾昂地划船去了。周云么,老家伙,顽固腐朽的就像这里的石头一样,他一踢,不动;他踢多点,才能把它踢飞。可是他倒是能踢飞他不喜欢的是是非非,周季萌可以吗?周季萌自是不会让容亘和他的公主察觉出来有人窥探着他们。他心思缜密,这般隐藏更是不显山露水。可因为天不知地不知,助长此情蔓生,在不见天日的沟渠里融化成一汪水月。他瞥见歇在内室的文幼旋,指尖上渡来一层灼烧之感,再不阻止,必定殃及旁人。如果能摆脱这种囚牢,才可以跳出地狱……那便先和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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