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双眼再次不受控制地合上,唯有两根手指还拽着时归的衣角,时归拽了两二下才从中抽出来。
时归又看了周兰茵两眼,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帐外还是原先那几个人,十九跟专门伺候王后的婢女嘱托了两句后,提出亲自送时归他们回去。
只是考虑到王庭中人多眼杂,几人便是同行了,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全靠时一和十九用暗语约了另外见面的时间。
王帐那边,周璟承与摄政王等人的谈话已接近尾声。
就是时归不回来,他也打算叫人去请了。
时归原想的在此留宿,因摄政王的存在没好提出,她只是浅浅地见了个礼,就自然而然地躲到太子背后去,全程只做个哑巴,绝不多说一句,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可惜摄政王说什么也要陪着他们回去营帐,周璟承几次推拒无果,只能顺应了他的提议。
另一边,十九将人安全送达后,转身就回了王后帐中。
王后喜净,尤其是有了身孕后,尤其不能接受帐里有多余的人,稍有不慎,就会惹得其大动肝火。
发展到现在,除了十九能不经通报地直接进去,哪怕是在王后身边伺候了四五年的婢女,也不得无召入内。
有了一两次教训后,服侍的婢女们已学会躲避。
于是等十九进去后,帐子中依旧只有一道略有粗重的呼吸声,他脚下不停,二五步就走到周兰茵跟前。
无需王后吩咐,他自觉跪到床脚,搓热了掌心后,动作轻柔细致地为王后按摩肿胀的小腿。
周兰茵双目微合,仿佛还睡着,只有身体随搓揉而微微颤动,原有些凌乱的呼吸也一点点平稳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她问一声:“十九,你想回去了吗?”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十九按摩的动作却是倏地一顿。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手法,语调较从前全无两样。
十九说:“奴婢已是王后的人,王后在哪,奴婢就在哪,王后若不回去,奴婢自然也不会离开。”
“还请王后宽心,奴婢记着自己的身份呢。”
“我——”周兰茵想说,她并非这个意思。
可不知想到什么,她话只开了个头,余下的又全咽了回去,半晌沉默后,低声说道:“停下吧。”
“我已经舒服多了,你去叫人备些餐食,记着照顾下阿归的口味,若一会儿她回来……”
“王后。”十九打断道,“时姑娘已经随殿下离开了。”
周兰茵顿是怔然。
……
北地专程为大周贵客准备的营帐,不说奢华堂皇,但肯定也不会过于朴素,比起刚才在独孤部落看见的族人住所,更是要好上许多。
因邀请大周来访是由独孤部落和宇文部落共同提出的,营帐中负责伺候和膳食的人,也多是从这两个部落而出。
万俟部落最开始不愿意,路上又多有阻挠,但大周太子真的来了,他们又上赶着献殷勤。
且他们献殷勤的方向,跟另外两部都不一样。
这边太子等人才从独孤部落回来,万俟部落送来的美人就到了,乌泱泱一群,堪比随行的朝臣了。
周璟承面色难堪,根本一句话也不想多说:“都退下!”
“念在尔等也是初次,孤可放过一次,可若下回再有此事,休怪孤发难问责!还不全部带走!”
送人来的万俟王族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说太子洁身自好,不肯收人也就罢了,等他转头把美人给随行的臣子们送去,送了一圈,也吃了一圈的闭门羹。
笑话,太子都不收的人,他们岂敢越过太子去?
众人赶了两个多月的路,好不容易能安定下来。
只等众人分到了自己的帐子,就头也不回地走进去,有些实在疲乏的,连晚膳也不用了,闷头直接睡了过去。
而周璟承也以长途劳累为由,拒绝了几部的宴请,只说等过两日修整好了,再言其他罢。
是夜。
时归不知外面情况,也不知是否合适去找太子。
直到她准备歇下了,才听外面传来声音:“时姑娘可歇了?殿下派奴婢来问候一句,若姑娘还未歇,殿下稍后会来一趟。”
正巧时归也有事与他说,当即应了下来。
一炷香后,太子携下人一同过来,时一和时二也侍在一侧。
周璟承对周兰茵的情况也是在意,见面不禁问询两句。
时归说完后,紧跟着又说:“太子哥哥,我想搬去跟茵姐姐住,可以吗?”
“这——”周璟承有些迟疑。
时归看他没有直接拒绝,再接再厉道:“我看茵姐姐那边人情寡淡,除了十九伺候得上心些,其余人连进也不进,茵姐姐又是生产在即,最后一个月,总该多仔细些。”
“反正我就是留在这儿了,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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