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归抓了抓脑袋,慢吞吞道,“我就是有点好奇。”
“既然大兄他们更厉害,那是不是就能说明,阿爹身边保护的人也是不缺的,这样他办差时,或许也没那么危险了?”
不知怎的,时归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安。
甚至有天夜里她还梦到了十年后,见到了十年后的阿爹。
那个阿爹身边没有她,也不曾认过什么女儿,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歇在宫里,性情阴晴不定,周身寒凛,白皙的面容上毫无人气。
画面一转,便是他被褫夺衣冠,受着百姓们的唾骂,一路被押赴刑场。
再往后,时归就被惊醒了。
受到梦境的影响,她总担心时序遇上危险,有心听他亲口确认,可每每见到他疲惫却强颜欢笑的面孔,她又只顾着寒吁问暖了。
直到今日,她才从空青口中探知到一二情况。
知晓了她的担忧后,空青的表情倒是轻松下来:“主子原是担心这个。”
“就属下所知,掌印大人身边一直都有暗卫的,数量虽不明朗,但必不在少数,再说掌印办差时都会有甲兵随同,便是有什么危险,往往也到不了掌印跟前去。”
“这样吗……”时归若有所思。
她想了想,又是心念一动:“那你们说,我若从现在开始习武,可能如你们一般厉害?或者就是能自保也成。”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亮起来,猛一下子坐直身体:“就由你们教我,我是不是也能学得你们的真传了!”
“这——”空青不知如何回答了。
竹月无奈坦言:“主子,属下等的功法与您或是不匹的。”
“属下与空青自幼按着死士的标准培养,习的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更擅出其不意、一招毙命,多是用来对敌,无法用在寻常自保上。”
“再者……掌印大人可能也不愿您吃这个苦头。”
习武不比读书,那是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日复一日锤炼着筋骨,身上常年带伤都属正常,更别说还有误伤自己的时候。
莫说时归是个女孩,哪怕她是个男孩子,以时序对她的在意程度,竹月也无法想象,这样珍贵教养的小主子,如何会吃练武的苦头。
时归没有听出他们的艳羡,只注意到“不匹配”上:“原来还有这么多说法。”
她没有被直接打倒,仍是存着跃跃欲试的心思:“那等阿爹忙过了这阵子,我再找阿爹问问,我不怕吃苦,我就是想让阿爹少些担心。”
不必时时惦记着她的安危,又或者有朝一日,她也能保护阿爹了。
空青和竹月对她的远大抱负全然不知,看她情绪不似之前低落了,试探问道:“时候不早了,主子可要准备歇息了?”
时归从圆凳上跳下来:“好。”
“还是跟之前一样,若阿爹回来了,你们千万记着告诉雪烟姐姐他们一声,让她们叫醒我。”
“是。”
时序回京半月有余,忙碌不减分毫。
而时归同样被拘在家中足有半月,初时还愿意找点儿乐子,后面除了每日固定的温书外,剩余时间都是趴在窗边,一声不发。
她是个耐得住寂寞的孩子,便是坐上一整日也不觉有什么。
可是她这样想,伺候的人们却无法相信,逗她几次无果,心里担忧更甚,只当她是忧思成疾,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致了。
毫无疑问,这事很快就传到了时序耳中。
又一日用过晚膳后,时归习惯性离开餐桌,准备送阿爹离开了,她再回来吃最喜欢的银耳莲子羹。
哪知时序拦住她,温声说道:“我今日不走了。”
“哦……什么!”时归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时序的小臂,不敢置信道,“阿爹你说什么,你今晚不回衙门了吗?”
看到她的表情,时序反是痛心不已。
他点头:“不回了,我今天宿在家中,也好多陪陪阿归,还有明日……”
时归等不及他说完,早在他答应第一句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跳起来,满心欢喜难以用贫瘠的言语表达,只能抓着阿爹的手不放。
谁知时序又丢下一枚重磅炸弹:“另外阿爹还想问问你,这阵子在家里可觉得无聊了?阿归每日若是没事,不如跟我去司礼监待一天呢?”
“啊?”这份惊喜实在太大,震得时归半晌回不过神。
她声音缥缈,眼睛都有些发直:“去、去司礼监?那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天这个时候,我都能与阿爹待在一起了?”
“唔,也不一定。”时序没有把话说太满,“我中途可能会有其他事,暂离衙门一会儿,那就要让时一他们陪你,这样可还行?”
“当然可以啦!”时归哪有不同意的,大喜过望,只会抱住时序的腰,来来回回就是那一句,“我就知道,阿爹最好了呜——”
时序忍俊不禁,在她耳垂上轻轻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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