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第一声清晰的碎裂声的时候,青木正抓耳挠腮地,想着如何把这逸散的光点捉回荷包里。
她意识到什么情况,站起身在黑暗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腿蹲得有些麻木。
刺骨的寒风从身后扑进来,她猛地打了个寒战,缀满紫光的罩子率先罩住了她,然后头顶周身,一片片黑暗被刺眼的白光融化。
她抬起手挡住被刺痛的眼睛,冰蓝的空气仍然在天空流动,周围是一片狼藉的废墟,依稀能辨识出曾经是祭舞台四周的景象,转过身,却看到嘴角含了丝血,仍在苦苦支撑她周围结界的璃越。
她吃惊地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想说话又被她的眼神制止,顿了顿,再往远处看,才发现这广场上站满了熟人,远处正在发生些让她陌生又心悸的景象。
无法第一时间理解,她竟然只能呆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璃清,璃越,璃湘,望玦,贵族们,长老们,众人或密或疏地站在原地,皆是一副受了内伤的样子,却时刻警惕着祭物台最中间。
四周是被震碎得七零八落的铁链,地上倒着涂苏,脸上却笑得愉悦而猖狂,他旁边,有个白色的身影正在低头看他,腕上的鲜血逐渐滑落手指汇成一把血腥的冰刃,在他胸口上比划着合适的位置。
哪里好像很不对。
她无措地看了眼强忍着内伤的璃越,狠下心向祭物台的方向冲去。
阿虹!她无脑地冲上前就要打破这诡异的寂静,用足了力气的叫喊,甚至多了些撕心裂肺。
所有人都向她看来,璃清和璃湘脸色一变,几乎是立刻抬手靠过去,修补她周身快要碎了的结界。
但她只来得及看着面前被白发遮挡住的身影。
握着血刃的,那只苍白而尖利的手顿了一下,收起了攻击的姿势,缓缓转过头来。
冰冷,孤寂,横隔在小绿刚刚消逝的百年时光中,仿佛一次最陌生不过的回眸。
干枯的白发,冰凉浑浊的血瞳,如钩的利爪,覆盖着,冰霜纹路的半张脸。
那双不夹杂任何感情的眼睛在看着她,又仿佛穿过了她。
她捂住了嘴,脑中只一片空白。
阿虹,是阿虹,对吧。她问道。
面前的人抬起了自己用血凝成的利刃,微微一笑,似是癫狂,似是邀她一战。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她不敢置信,没脑子地向他哭喊。
回答她的是一把不为所动的血刃,他麻木而痴狂的笑容,让她有些揪心的疼。
她胡乱擦了脸上的泪,冲面前人怒吼:第几次了!你又在丢下我!你又丢下我!
几乎是瞬间,被她激怒的魔物抓碎了她的罩子,猛地上前,捏住她的脖子。
脆弱的皮肤立马被钩爪刺破,在他手指上凝结成冰。
她被掐得一口气梗在气管里,条件反射地握住他的手,脖子上,手上,立马被冰霜侵袭。
她说不出话来,只不停地流泪,脸上,睫毛上结满了冰,连看他的视线也模糊了。
她努力地抬手,想去触碰他被霜冻的半张脸,想问问他,为何把自己搞成了这幅狼狈的样子。
他见状愣了下,缓缓低下头,就着自己的手,去舔她那些凝固的血冰。
白色的睫毛缀满霜雪,干枯的头发没了往日的风华。脸上的霜纹深入皮肤,唇舌冰冷而粗糙。
她过于缺氧,气若游丝,皮肤如同被灼烧了一般,渐渐浮现出纹路。
而面前的魔物看到这些纹路时,突然如烫了手般的把她甩开。
身后的璃清眼疾手快地把她夺了过来,捂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源源不断输送内力。
身后的望玦大步踏上前,话语里染上和她平时不相称的冷意:璃虹,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傻事。
青木一眨都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看他浑浊的血瞳盯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发愣,推开了璃清上前两步,他却害怕地往后退。
青木强忍着身上刺骨的寒意,再上去,却被他用血刃横开,她一慌,差点就要撞在尖刃上。
他的脸上没了刚刚的笑容,却更让人心痛。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寂月对她的影响,身体早就冷得受不住了,脑子一阵发晕,忍不住就要上前栽去,被身后的璃清璃湘一把搀扶住。
璃虹!你若杀了她,你怕是会后悔生生世世。璃湘咳出了嘴边的血,也忍不住怒道。
青木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白孔雀。
她的脸已经被泪水冻住了,眼睛也模糊,身上疼得打颤,而脑中只有一阵阵的绝望。
明明在这之前,他还说等他回来。
明明在这之前,他们计划好了寂月的一切,明明应该蜷缩在他们温暖黑暗的宅子中,过着只有彼此的生活。
神啊,究竟是哪一步,错了什么,他不过是一只生来毛色皆白的孔雀,要被如此无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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