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仲言匆匆从府中离开,没让任何人知道,直奔丁伯嘉的办公室。他穿着一身军装,昂首阔步,大步流星从众人身侧略过,大家纷纷让出了路,对这个只存在口中的丁司令,是又敬又畏。对他的好奇,都是躲藏着偷偷去看的。顿时,他经过的走廊里除了军靴清脆疾快的哒哒响,鸦雀无声。身后的披风被他带飞起来,整个人显得极有气魄,这种军装披风,似乎只有他这样的人能撑得起来。路过的风带飞了一旁小职员手中没捏住的文件纸,飘落在过道中央,即便他已经走过,小职员也没敢冒然去捡。丁仲言无视这些复杂的打量,孔副官先他一步拉开欲要阻拦的秘书,男人‘哐’一下推开门,几步来到办公桌前。丁伯嘉搓着眉心,被他来势汹汹的动静,惊得从文件中抬起头,这架势像来找他干架一样,不免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昨晚回去了吗?”他的表情严肃,丁伯嘉不明就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摇着头:“没…出什么事了?”难不成是…“她一夜没回来,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丁伯嘉蹭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兄弟俩差不离的身高,俊朗的眉眼肃目对视,“老三老四不在家吗?”“不在,他俩前两天都回学校了。”丁仲言如实说道,“她昨天去了盛泽园,之后就没回来。”他现在很烦躁,有种念头油然而生,是他不愿去想的那个。“盛泽园?”丁仲言没吱声,明白丁伯嘉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谢菱君狠心抛夫弃夫,转头投向心心念念的竹马。真你妈…他心底无处发泄的火,越烧越旺,此时只能对着老大出:“你不是也让人盯着她了吗,昨晚没回来你居然不知道!”丁伯嘉知道自己疏忽大意了,但好在人没丢,他还以为谢菱君跑了呢…两人相对站立,就像两只站在斗场上,即将战斗的公鸡,对战前彼此互相较量,探测对方的实力。经过几番眼神的比试后,都以为对方更胜,默契的偃旗息鼓,结束了对战…“去盛泽园找人了吗?”他敛起心虚,低声好气问道。“正要去…”“那你不赶紧去,来我这干嘛?”“我他妈不得看看你接没接走吗?”丁仲言骂着,“妈的,可把她惦记坏了,还学会夜不归宿了都,看我怎么收拾她。”丁伯嘉撇撇嘴。兄弟俩齐齐往出走,丁伯嘉听着他嘴里嘟嘟囔囔地絮叨,心里不禁吐槽:还收拾,就你那三孙子样,恨不得跪着伺候她。虽然他自己也一样…公司里的人,看着丁司令气势冲冲地来,又带走老板匆匆忙忙地走,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还是秘书过来将他们都轰走:“看什么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盛泽园小二都是机灵的,光是看脸就认出这二位,忙上前来又是哈腰又是赔笑。丁仲言摆摆手,直接说明来意:“我们是接谢小姐回去的,让你们少东家把人送出来。”小二脸一怔,嘴比脑子快:“谢小姐…不是昨天就回去了吗?”他当时就在门口,看的真真儿的。话音刚落,他还没来得及怀疑自己的眼力,就见这二位变了脸:“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丁伯嘉往前一步,直逼他身前。
小二后知后觉自己好像闯了祸:“您、您二位稍坐,我这就请我们少东家去。”人是一瞬就消失在眼前的,小二边跑边抽嘴巴:“哎呦,让你嘴快!”直到离远了,那股降临在他身上无名的威慑还留存着,像千斤顶压得他直不起腰。盛彦听着小二的话,快步过来,兄弟俩见着人,一时间就转变了阵营,一致对外。“她昨天都跟你说了什么?”丁仲言厉声,他坐不住,残存的理智克制他没有去扯盛彦的衣领,藏在身后的手握成拳。盛彦吃了无妄的官司,本就急的气不顺,但见他也是真着急,没和他恼,反而稳住心神。“什么都没说,她离开时一切正常,对了。”他转身对小二吩咐,“你去门口看看那些车夫,昨晚上那位在不在,叫他过来回话。”“诶。”盛泽园门口经常趴着一些等活的车夫,这里有钱人多,有时他们喝多了或是送客,总少不了他们的活计,所以打这一开门,就有不少人等着。小二跑出去一会,带回来一个车夫,盛彦打眼一瞧,正是昨晚那个。这人此刻茫然中透着难掩的心虚,站在门口,穿着单薄的破衫,来回搓着那双龟裂的大手。临冬的晚秋,清晨还是格外冷的,还没来活的车夫脑门都冒了汗。“各、各位爷…”丁仲言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盯着他片刻,才冷声冷气开口:“昨晚7点多,你在这门口拉过一个太太要回丁府,拉哪去了?”刚问完,又跟着威胁了一番,“你最好实话实说,别让我查到什么。”车夫颤巍巍摇头:“没、没有…我是按原路拉回去的…但是走到…”光是站在这他都打哆嗦,哪还敢说谎,赶忙一五一十将昨夜的事交代清楚。“是那位太太要我走的,我、我是真害怕,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堵不起…我…”丁仲言听着他没完没了的絮叨烦得不行:“行了,闭嘴!”万会堂…秦希珩…车夫苦着脸抬头扫了一眼几位贵人,见他们神色不明,心里更慌了。“爷…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不骗人。”盛彦见状,也没车夫什么事了,挥手把他打发走:“你先回去,你的话是真是假,我们一查便知。”“不过,你最好保证你没做假,否则…”他的话没说完,车夫就急着表态。“您放心,我要是说假话,就让我…让我这营生丢了!”这是他能想到最严重的事了,足以见他的态度了吧。“好,就如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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