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月放心,我会去找到那东西的,不过不是现在。”青广陵在想,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就望向姑娘,“怎么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白若月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总是要找到才好啊。”看来她不晓得。青广陵道:“待我捉到狼妖,就去找。届时让若月看看我的龙身。”“我……我才不要看。那……那有什么好看的?”好好的如玉公子不瞧,偏要去瞧什么真身呢?“我瞧过若月的真身,觉得可爱。”青广陵道:“给你瞧了我的,才算公平。”“你还有心情说笑!”白若月气鼓鼓地鄙夷了一句。见她这副为自己担心着急的模样,青广陵觉得有趣极了,他抬起手掌,掌心落在姑娘头上,轻轻揉了一下,“你这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啊?”他垂眸瞥了一眼她脖颈间露出了一小段红绳,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其实,不解开,也是好的。“我,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一处闹市。“若月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星罗棋布的水系上,分布着各式各样的桥,有木桥,有石头桥。两人站在地方,刚好是座极宽敞的石桥,这桥面足足可容纳两车并驾齐驱。不过眼下这时候,桥上无马车,只有早点铺子。白若月指着一个铺子说道:“这萧家馄饨是前朝李唐时传下来的,味道不错。或者,吃热汤面呢?”“好,你定。”两个神仙,择了一个靠桥栏杆的桌子,对面而坐,如同人间的小夫妻一般,于临安的清早吃了极平常的一餐热汤面。城楼晨钟响起来时,白若月吃完自己面前的那一碗,抬头时,看见桌子对面的广陵君一直看着自己。她拿着丝帕擦了擦嘴,“我脸上有东西?”青广陵摇摇头,“只是觉得人间真好,烟火气里有五谷饭香,有人在我眼前。”有人在我眼前。白若月觉得这句好似在说自己,可自己又不是人。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青广陵,“所以,广陵君也羡慕人间,想做一回凡人么?”“并不想成为凡人。”我只不过是想和你在一起。后半句他没有说,由望向石围栏下的河面,指着不远处的船说道:“这里有游船,不如今日我同若月去游船吧。”“我才不要!”白若月嫌弃道。说完,她看向青广陵,见他一脸懵懂,才想起来,天上神仙是不过中元节的,提醒道:“你瞧水面上的是什么?”
“荷花?”青广陵定睛一看,水面上飘着许多白色、粉色的荷花灯,有的已经熄灭了,有的还亮着点点星光,“是荷花灯。”“过了七夕,就没人会游船了。船上的人,是在放河灯,为了赶在中元节之前,接逝去的家人回家,或去祠堂吃一吃贡品,或入梦一聚。”白若月又解释道:“所以我才说,我不要和你去游船。”“是了,我竟然将这事情忘了。”青广陵笑了笑,“我既然答应了你,就必会带你去游船的。这次不去,总有下次。”白若月“噗嗤”一声笑了,她觉得青广陵偶尔表现出来的认真,总带着一股憨憨的傻气,与他玄衣冷面的气质毫不相符。“若月笑起来可真好看。”青广陵回望着她笑。哪知那笑容在越发摇曳时,忽就停了下来。因为不远处,白若月瞧见了一位故人。桥下,一位公子衣衫不整地跟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他只着了里衣,外面长衫竟然忘了穿,显然是好似才起床的模样。是许宣。他跟着那个白衣姑娘走了十几步,离得近时,刚好那姑娘转身走入小巷。他得以瞧见那姑娘的长相。他看清了姑娘的容貌,笃定地摇了摇头,自顾自说着:“不是。”这时,一位老仆拿着一件长衫追上了许宣,“公子?公子?”那仆人一边帮许宣穿上外衫,一边拉住许宣,嘴里叨念着:“公子睡了许多日才醒。怎么这就开始梦游了?哪能大白日的跑出来,跟着姑娘呢?不好,不好。公子快同我回去。”许宣好似如梦初醒,看了那仆人一眼,点点头,跟着他往回走去。老仆问:“公子到底要找谁?”许宣面上拧做一团,好似很是痛苦,他努力地想着,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我心底是想找一个人的,可……我却不记得是谁……”“回家吧,那该是梦中场景,并无此人。”说罢,老仆扶着许宣走入人群。白若月站起身来,朝着许宣离去的方向走了两步,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无限惆怅。青广陵跟上白若月。她驻足,他也停步,望向她目光所及之处,说了句:“我的心上人,心上还有人。”白若月懂得这句是何意,她没有望向青广陵,仍是看着前方。前方早已没了许宣的身影,不过是凡间红尘熙熙攘攘的街道,和来来往往的人,她回复着青广陵的话,语气淡淡,“你如何确定你的心上人,是心上有的人,而不是因为旁的?”她如今思量,也许不是“心上人”,不过是八卦红绳的“阵里人”。忽然,姑娘察觉指尖一暖,被人攥住,搁到了玄衣公子的心口。青广陵攥着白若月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就是在这里,你摸摸看,那颗龙心,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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