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乙今晚很反常,这人是个温吞本份的性子,很少会主动尝试获取金主的信息。刑钦与他相处久了,同样的也摸出他的脾气。
在这段关系里,方乙默认将自己放在一个极其边缘的位置,留下也好、离开也罢,他都会认栽。这人时常缄默,从无好奇,从不争取,刑钦毫不怀疑,如果哪天自己说要结束合同,断绝关系,方乙也只是会感激涕零地感谢他这段时间给予的高额薪水,然后老老实实接受现实。
结果今天却反常地主动提起问题。
结果问的全是刑钧相关的事。
方乙僵了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总不能直接说,我怀疑你哥扮演你作弄我。
接着他听到刑钦轻声问,“你也想我抽烟么,就像他一样?”
“……什么?”方乙迷茫,他又没听明白。
“你刚才说,互换身份……”刑钦垂着眼皮,那神色平静,眼神却陌生极了,让方乙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
“你是不是很想我换成刑钧?”
14一盆狗血
方乙捡回刑钦的那个晚上,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是不是,很希望捡回来的是刑钧?”
他不明白为什么刑钦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想法,要知道方乙从来都对他哥避而远之。
“您怎么会这么想?我……”方乙急迫的从浴缸中站起来,却被敲门声打断。
刑钧在门外道:“你们好了吗?我放个水。”
刑钦回头冷淡地看了方乙一眼,取下浴袍扔向他的方向,方乙险险接过,接着对方用浴巾围住下半身,头也不回出了门。
等他狼狈地从浴室里出来时,刑钦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沮丧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皮不由耸拉下来。
方乙自认不是一个聪明人,但好在他足够老实、也足够懂事,虽然做不到事事精通,但起码也不会过于差劲,所以基本上每一份工作都能平稳完成。
唯独在刑钦这里栽了跤。
他摸不准金主喜怒无常的脾气。
脖颈边忽然吹来一小阵凉风,方乙仓促地往前迈了一步,转过身看向站在后面的刑钧。
男人表情似笑非笑,逼近一步,压低声:“你躲什么,我能吃了你吗?”
方乙忍不住再一次后退,他根本不敢看刑钧的眼睛,那股被他刻意忽略的错位感一直挥之不去,从在会所被邢钧亲吻鼻尖时,再到车后座被对方强吻的时,他惊恐地察觉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气息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他无法设防。
“方乙,为什么这么怕我?”刑钧伸手捧住方乙的脸颊,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我以为我从没做过伤害你的事。”
是的,他说的没错,至少刑钧从未伤害过方乙的身体,甚至此前还奋不顾身救下他,代价是差点废了半边肩膀。
方乙瞥过他宽阔的肩头,不由感到心虚:“谢谢您,邢先生,我真的非常感谢您救我……我……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冒犯了您。”
“你刻意躲着我,已经是在冒犯我了。”刑钧笑了一下,有些苦恼的样子,“方乙,我不希望你这样对我。”
面对男人的理所当然,方乙抿了抿嘴角,自己分明已经将那笔账还清了,刑钧没理由再对他做那种事,但他隐忍着没敢出声。刑钧似乎看出他想法,笑容更深。他忽然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条手帕,方乙一见到,眼睛瞬间瞪大了。
男人弯下腰,嘴唇凑近方乙的耳边:“悄悄告诉你,我和阿钦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帕子,我的这只绣着我的名字,他那只绣着他的。他的那条在你这里,对不对?”
方乙打了个颤,他无法开口去问刑钧,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但是很抱歉……”刑钧继续道。
方乙愣愣地看着刑钧牵起自己的手,而后将手帕放到他手心,再悉心地把他的手指蜷起,男人动作看似温柔,殊不知方乙的手正在发抖,手腕几乎是被他钳制着。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电闪,照亮了暗光之下,刑钧低垂的眉眼,他的神态一如既往温文尔雅,此刻在方乙眼中,却如同伴着惊雷与瓢泼大雨降临人间的阎罗鬼刹。
“你拿错了,这条才是他的,浴室里面那条是我的。”
他低声说完,盯着方乙空白的表情看了半响,这才意犹未尽直起身,然后看向方乙的身后,只见刑钦正脸色阴沉地扒着房间门框。
“你们在做什么?”他冷声问。
方乙一惊,下意识转过身,并将拿着帕子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结果刑钦见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直接沉到了底,大步走过来将他那只手拽了出来。
“一条手帕而已,你们忘在浴室了,我顺手捡起来还给他。”刑钧扬扬眉,转身向浴室走去,“我先洗澡了,晚安。”
跟着刑钦走进他房间时,方乙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听到他哥说的话,但能够确定的是,刑钦不知道他哥假扮他的事。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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