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力道,甚至有点小心翼翼,仿佛丹枫的肚子是易碎的鸟蛋,嘴里嘟哝着纸上得来终觉浅云云,忽然耳边落下柔软的唇瓣,是丹枫问:“为什么这么讲?”
小孩耳朵发热,挠着头说:“学堂的先生讲西子捧心病态愈妍,本来不解其意,看到阿姐揉肚子也那么美,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母亲那句话没说错,你真是油嘴滑舌。”丹枫失笑,把他提起来抱在怀里亲。分开的时候景元迷迷糊糊,脸红的像熟透的大柿子,抬手摸上嘴唇,刚刚柔软的触感还没消失。
“能再亲一下吗?”
那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景元依然叫他阿姐,但是贴得更近。尤其是夜里睡觉必须抱在一起,天气渐冷多了个暖被窝的倒也不错,丹枫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摸就摸吧,还能少块肉不成?应星没回来,见不到小丈夫这副模样,景元也不会问他怎么浑身都是蚊子包。
经过落水,他的身体不如从前,常常处于一种别人进不去的忧伤状态。这不是说他哭天抢地的哀嚎或者怎么样,而是对着秋水发呆,有时候是盯着新生的婴孩微笑,但是眼里没有神采。
景元又到水边了,不过这次是为了钓鱼。小鱼扔回水里或者当场生火烤了吃,大鱼装到水桶里提回去。家里的桶是木头的,哪怕只盛半桶水都不轻,真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提的动。景元两只手臂都握着桶柄,有半个他高的桶在身前晃荡,到家了鱼也晕了。镜流把鱼捞出来,说这条鲫鱼真肥,打发景元去舀一碗黄豆换豆腐。
“这小子还算有心。”镜流对丹枫说,后者一手提着桶,轻轻应声。
当天晚上他们喝了奶白的鱼汤。自此景元日日提着桶出去,带着草鱼青鱼鲢鱼或者虾回来,然后大半进了丹枫的胃肠。
这样就很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丹枫想。
应铁匠家重新升起炊烟了,一时间那方小小的院落门庭若市。快开春了,钝了的镰刀,缺口的斧头,断裂的锄头,挤挤挨挨堆满工作间的墙角,只等修复后重新下地。洗净的盆里也放上了馒头烙饼,甚至门口还有一条鸡,恹恹地趴在竹笼子里,浑身炸毛。
“阿枫,别逗那只鸡了,小心它啄你。”应星忙着收拾锤子和铁砧,回头时只见丹枫睁大眼睛,把手上的干玉米悄悄放到背后。
他慢慢地说:“家里的铁锅破了个洞,太大了不好搬,请你过去看看。”
“破了个洞是吧?跟你应星哥客气什么,稍等,拿上家伙过去。”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不见也有一秋了。丹枫性子似乎更冷了些,眼睛也大了,等等,那好像不是眼睛大了。“阿枫,怎么瘦了这么多,镜流没给你吃饭?”
“没有瘦,是你壮了。”
丹枫抢先出门,应星拿着铁片和小锤跟在后边。两家只隔了一堵墙,景元本来就在门口站着,直接扑进丹枫怀里,头顶蹭着阿姐的胸脯。
“猫崽子倒是长高不少。”应星伸手比划,景元嘟着嘴说:“我已经九岁了,不要再叫这个小名好不好?”
或许所谓的贱名好养活只是为了满足部分大人想看自尊心见长的孩子着急跳脚的心理?我们不得而知。至于应星打算把招惹他的行为贯彻到底:“等你和我一般高再说吧。”他长手长脚,已经自顾自进厨房去了。
“阿姐,元元不喜欢应星。”
“那元元也给他起一个外号叫回去?”
“他叫我什么都行,可是他让你伤心了。”
“我没有许是昨夜没睡好有点累吧。”
人非草木,说没有伤心只是给自己安慰。那个不存在不可说的孩子就像梦一样转瞬即逝,留下的仅有胸口的胀痛,现在那里也干瘪下去了。当时的丹枫还不知道什么是激素,他只是被生理变化裹挟着自然而然地悲伤。落水的时机恰到好处,仅有的一点优柔寡断在冰冷的河水中变成了坚硬的决心。当下的锐痛已然消失,被刻意封存的记忆却在应星出现时海潮般铺天盖地袭来,居然到了控制不好脸色的地步,还被景元瞧见了。
小孩子和山上的竹子一样,给一点点阳光和水分就往上长,再过年,景元就也长成半个大人了。
应星出来的有点晚,熟练的铁匠补一口锅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不质疑应师傅手艺的前提下,便是有其他事绊住了他的手脚。
“你说阿枫也掉到那条河里了?”
“他运气更好,被救上来了。只是发了几天烧,人没什么大碍。”
“”
“正好今天你人来了,有些事不妨说清楚。你们俩怎么闹,我不想管,只要不整出人命就行。景元虽然不是我亲儿子,也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丹枫年纪小,你跟他一样什么都不懂?等他长大了你们怎么办,三个人一起睡?”
“我和阿枫谈谈。”
“景元,来帮忙拔猪毛——”
镜流把景元叫到厨房。应星出去找丹枫,他正在给火炉里加炭,拿一根长长的烧火棍捅几下,橙焰就窜起来,火光下青年脸上的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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