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昏沉沉间,审问一波接着一波。
“宁玉,你爸是不是叫宁国刚?”
“你们家在瑞士银行有没有账户?”
“账户和密码是多少?”
宁玉只知道摇头,一问三不知。
张哥气得半死,手横在脖子上做了个“咔”的手势:“四哥说了,到了明天还不老实交代,就把你丢到公海喂鲨鱼。”
饶是宁玉头昏脑胀,也听清了这要命的一句。
可他真不知道啊!
时间滴答滴答向前,已至黄昏,太阳西沉,为破旧厂房镀上一层橘黄色的铁锈,也意味着留给宁玉的时间不多了。
他已经被煎熬了几个来回,冷热交替,药效来来回回折磨着他,他好不容易捱过上一次,获得片刻清明。
一双黑色靴子停在眼前,宁玉费劲地抬起头,视线向上,与来人对视。
是高峻山。
高峻山眉目冷淡,右眉的疤痕让他显出几分痞气,他端着一碗粥,身姿板正,说:“吃点东西吧。”
他在宁玉面前蹲了下来,把粥上的盖子打开,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宁玉嘴边。
宁玉张嘴含住勺子,把粥咽了下去,他望着高峻山,目光之中充满感激。
高峻山边喂他边劝:“你知道什么先说出来,保命要紧。”
“……”宁玉委屈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似乎怕高峻山不相信他,急着证明自己,“他们不是给我打了吐真剂吗,这药效这么厉害,我要是知道我早说了。你千万要相信我!”
高峻山听着宁玉的剖白,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少爷现在对他的信任值估计已经到80%了。
他绷紧嘴角,压低声音:“我信你。你再忍一忍,凌晨我带你走。”
“……什、什么?”宁玉霎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高峻山。
他没听错吧……
“嘘,喝粥。”高峻山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声张,他宽阔的身形挡住了其他人望向这边的视线,继而小声道,“宁总对我有恩。我在你家别墅做过保安,记得吗?就是你高二放寒假的时候。”
宁玉拼命在脑海里搜索高二寒假时的记忆,可他早就不记得了,但小少爷却点头道:“记得记得,我记得你。”
他眼圈通红,喃喃着:“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宁玉自顾自激动,高峻山却沉下脸来,他在心里冷哼一声,果然,小少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首先,他当年在宁家可不是做保安,而是负责给花园修剪草坪和花卉。其次,那也不是在宁玉高二寒假发生的事,而是在他高三暑假。
高峻山当时是个初入社会的穷小子,徒有一把力气,靠老乡帮忙,好不容易被一位园艺师傅收作学徒,跟着师傅到宁家工作。
谁知道宁玉打游戏打输了,心情极差,出了别墅就见高峻山正在修灌木,他作天作地,说高峻山手艺很差,修的像狗啃,硬是叫管家把他给辞了。
高峻山失去工作,走投无路,机缘巧合加入帮派,得到三叔赏识,一路青云直上。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能有这番际遇,还多亏了宁玉,当然了,他受的苦也是拜宁玉所赐。
他当然要好好“报答”这位小少爷。
宁玉根本不知道这些前尘往事,此刻高峻山之于他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看着高峻山的眼神里充满孺慕之情。
高峻山又叮嘱了他几句,让他稍安勿躁,然后举着空粥碗离开了。
宁玉有了逃跑的希望,咬着牙硬挺着。
好不容易挺到半夜,就在他以为要获救的时刻,又一轮药效发作了。宁玉身上冷热交替,牙齿打颤,浑身冒汗,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浆糊,又不清醒了。
恍惚间他被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清凉的液体渡入他口中,宁玉逐渐恢复了理智,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大货车的副驾驶位上,开车的人正是高峻山。
他这是……逃出来了?
宁玉大喜过望,刚要说话,高峻山扫了眼后视镜,沉声道:“别高兴太早,后面还有人在追。”
宁玉瞟了眼后视镜,发现后面有辆面包车追得很紧,他顿时紧张起来。
高峻山扫他一眼:“怕不怕?”
宁玉实话实说:“怕。要是被抓了会怎么样?”
“喂鲨鱼。”
宁玉一颗心高高悬起,手指蜷缩,轻声道:“高峻山,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用背叛他们。”
说完宁玉又担心高峻山真的后悔,会掉头把他送回去。他小心翼翼地观察高峻山的表情,许以承诺:“你、你放心,等我们安全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有钱!”他胡乱盘算起离婚后能得到的财产。
“我有套房子,挺值钱的。哦,对了,我前夫还给我留了几百万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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