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宵已经很近了,最多还有五天。」她知我不懂怎么辨识,故意挽住我肩头,手指地平线说:「夜灯虱子是月神的使者,它们挟紫气东来,不论昼夜都会浮在半空,远远望去就像夏夜里的萤火虫。既带来祥和又带来猝变,形同世间的风云叵测。所以未来几天都会连降暴雨,电闪雷鸣一刻不休,实在是与红月期很像,却是另一番光景。当暴雨中心移到了道场正上空,也就是尸北之头,这就是华宵之夜的奥妙啊。你只懂打打杀杀,却并不熟悉这些。」
此言方完,她像天竺菊一样凌空而去,跳至半空居然失了踪影。我方才记起,当初的勿忘我在阴蜮就会这招,耍得我们晕头转向连连受製于她,看来这些高深的东西,都与朝露存在着莫大关联。眾女见她凭空消失在空气中,不由高声喝彩,也要我耍套杂技她们看看。
我好像除了会做梦外,其他的直观表演一件都拿不出手,不由局促起来,越如此眾女就越催促得紧,我只得装模做样翻包,手指触到了若文望之魂。是啊,这不有天鹅绒么?只需刺破舌尖放出黑雾裊绕,不就是一大景观?想着我拔出安贡灰,正打算割裂舌尖,底下传来阵阵呼声,下去的俩人已经有了发现。眾人一听有戏,忙丢开我欣喜若狂而去,我也紧随人流狂奔,不久便来到一片红如炭火的泥地前,这种松泥是上好的膏腴沃土。
「停,别再继续走了。」冷不防地,蓝花楹从斜刺里窜出,挡在眾人面前,道:「连日来暴雨肆虐,将地表痕跡冲刷一尽,她的锐眼只能见到别人扶着树干的手印,但过去来过此间的人十分谨慎,也将它们藏匿起来。你们看,如果没料错,所谓的石屋就在前方不远。」
顺着她的指引,十来米开外果然矗立着一棵参天老树,冲外观看有些像加州着名的红杉—雪曼将军。与之不同的是个头小了许多,而且入秋本该泛红的树冠依旧翠绿,活像刚刚抽出的嫩芽。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按说这么粗大的树,我等站在俯瞰位置良好的高地,能一眼找见它在哪,可楞是发现不了,此树似乎也懂得弥利耶那套,将自己隐藏起来。
「此树名唤尸脊背,虽与红杉很像,却是其他树种,它也分公母,这棵树是位老奶奶,矗立在此已经上千年了。」蓝花楹背起手,在眾人面前踱步,自言自语道:「难怪华宵会出现在此,原来是跟着化影之神移动而移动,这样就变得好理解多了。」
眾女从未听过这些门道,不由围成一圈要她细细道来。蓝花楹应了声好,开始解答起来。
「天下奇树,共有上百种,有些已经灭绝,有些还未被人们发现。但要说既是植物又是动物的树木,盖莫叁者:冥铃花树、尸脊背以及素魂离。这些怪树都不是地球產物,而是天外飞陨带来的,其中尸脊背较为奇特。这种树最早是被用来安葬智者的,人们将树心刨空,将僵尸塞入,随后用红松土掩住破口。尸脊背会将死者当养分吞噬,人们就要去砍伐树根了。」
「这是为何?难道树根像牛肉那样可以吃?」一班迷妹听得津津有味,连声催促她继续。
「人们伐下树根,将它们移到某片神秘的森林深处埋入土下,而后过了几年,再去刨土掘开,树根就会自己长成人形。随着天长日久,最终会与树葬之人变得越来越像,因此被称为化影之树。」她边说边凑近眾人,忽然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惊得眾人往后一退。
「誒?这不就是山脊之神么?难道说?」这种事我听后毫不吃惊,因为丽恩早就描述过。
「废话,你不知道还配称为弥利耶么?真罗嗦,又找到炫耀的资本了?」她口吻生硬地打断我的话,又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和另一只小骚狐貍,当走到这一步已是黔驴技穷了。有化影之树存在的场所,任何入口走道都会被隐没,需要依仗极兇之物才能破袭。」
「所以你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办不成?咱们这是要打道回府嘍?」艾莉森耸肩冷笑。
「当然不是,能办这件事的,就只有你这个吃干饭不做事的妹妹,」蓝花楹冷笑数声,将我拖出人堆,拉到灌木丛前,说:「这只小骚狐貍生来就是派探阴之用的。」
「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地低语道:「丫又要玩什么鬼把戏?」
天竺菊打远处徐徐走来,朝我提着的安贡灰努努嘴,同时与蓝花楹互换眼色,可见在适才的搜找中,俩人已有过交集。我举起钢叉,按起先构想刺破舌幔,只见一道黑气如狂蟒般窜出,各种隐隐透着暗红兇光。不过,黑雾无序地盘旋,跟着要干什么?我却一无所知。
「全都退后叁十大步,千万别靠近这个妞,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俩人朝眾人一挥手,要求退远,一声不吭地拔出安贡灰,伴着天籟之音,像两匹母狼朝我奔刺而来。
「这是要干嘛?」我慌得想要拔腿逃窜,双腿却像生了根牢牢扎在泥泞里。如果只是她们中的一个,我有信心能撂倒。可两个疯娘们从不同方向冲来,那种眼神透露着杀意,绝没在开玩笑,躯体被刺穿的剧痛,我在丽姬婭的魔魘里屡次尝过。想着,我只好端起钢叉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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