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幸福的话,就感觉不到苦了,你说对吧,李叔。”
“信一,你有没有谈朋友啊?”
李叔的话头转得突然,明明刚刚还伤感得不行,下一秒又问出这种问题,信一被他态度的转变搞得摸不着头脑,反应了几秒才开口答道:
“啊?”
“没有啊。”
“要不要我们给你介绍啊?你这个年龄可以谈了嘛。我前天在糕点铺买点心的时候,听她们说附近那个公园要办什么相亲会,没什么事的话带你去看看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从小就被街坊们看着长大,成年之后的信一时不时就会被街坊们问这种问题,仿佛全都忘了自己是黑社会一样。
虽然被问得次数不少,但信一还是不太擅长应付这种问题,所以每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只能把老大搬出来当借口。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李叔,我得听我老大安排的嘛。”信一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笑着,继续哄道:“得慢慢来,你跟林姨不也是好不容易才遇见的,良缘难觅嘛。”
“那倒也是,得让你老大替你把把关。”
“我给你说我和你林姨年轻的时候……”
只要聊起过世的老伴,李叔就跟不知道累一样滔滔不绝,信一在店里又陪他坐了会儿,直到手里的饮料见底,这才找了个理由离开。
“李叔,我先回去啦,还有账没算,祝你生意兴隆喔。”
“多谢你啦,有空常来玩。”
李叔还想起身送送,又被信一按回椅子上。
“有空叫人来修下电视,信号不太好。”
“遥控器电池也要记得换。”
信一抬手指了指电视,又指了指李叔手里的遥控器。
趁李叔起身找电池的时候,信一悄悄把饮料钱放进他用来放找零的铁盒里,生怕被他发现,又加快脚步绕进了巷子。
大人上班,小孩上学,老年人爱热闹,不是在冰室看电视,就是聚在一起打牌,所以周内下午的理发铺基本没什么生意要做。
周内得闲的龙卷风总被arry奶奶领到冰室和街坊们闲聊,时间一长也被养成了习惯。一来能联络街坊感情,二来也能知道不少城寨里的事,要是有要他管要他帮的,正好能顺带解决一下。
“老大,这个月的租金都收得差不多了,只有个别几户会稍微晚点,月底能准时给秋哥送过去。”
门框上悬着的铃铛被开门的动作弄得直叮当响,看着手里那本被自己划得乱糟糟的名册,信一只顾着皱着眉头辨认,过了好一阵,才发觉自己刚才说的话无人应答。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知道龙卷风这会儿应该还在冰室,很快会回来,也就没想着过去凑热闹。
这些天在城寨里奔走的疲惫,在落座的瞬间终于涌了上来,信一伸手勾了勾椅子旁的拉杆,放倒椅背躺好后,从胸前的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
因为是白天,再加上店里没人,所以理发铺通常只会留门口的那盏小灯。但这城寨里的房子,总是拆了又建,建了又拆,东拼西凑的,跟街机里快要死掉的俄罗斯方块一样,乱七八糟,但又意外的结实牢靠。屋外的日光几乎被层层叠叠的楼板盖住,而小灯泡发出来的光也聊胜于无,理发铺里几近昏暗,即使不困的人,在这里待久了也难免生出困意。
修了无数次的窗框依旧关不牢,总被屋外那阵时不时刮过的风弄得直摇晃,连带着生了锈的转轴一起咿呀作响,信一曾一度以为那是有人躲在窗下发出的声响,听多了,也变得跟邻居家的吵架声一样让人习以为常。
他就这么仰躺在椅子上,望着理发铺的天花板,视线反复模糊再重新聚焦,手里的打火机开关几次,最终还是被收进了口袋,嘴里的烟倒还是叼着。
叮铃铃——
门铃响得大方,但推门进来的人却故意放轻了脚步,信一的手早已伸进衣服里握住刀柄,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提高音量提醒来人:
“没看到打烊了吗,晚点来。”
“管好你那帮人行不行。”
四仔按下墙角的开关,理发铺瞬间亮堂了不少,见信一手里握着刀,一副即将冲向自己的样子,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抬手指了指他的脸:
“你烟还抽么,不抽给我。”
说完还抖抖自己身上的口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带。
信一上下打量着四仔,满肚子疑惑,又觉得这人不可理喻,突然找上门撂下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算了,竟然还理直气壮地问自己讨烟抽。
见信一只是瞪着自己,没有动作,四仔便主动走上前去,把烟从他嘴里抽了出来,咬进自己嘴里后,又冲他晃了晃手。
“算我问你借的,行不行?”
“再借个火。”
这人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在自己面前抽起了烟,看得信一心里窝火,一摸自己也口袋空空没有烟抽,只好开口问话转移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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