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是那样的,托里亚。”
他便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那是位东方来的女警探,看见熟悉的亚洲人长相难免觉得亲切,便送了义理巧克力给叶槭流——人家以为他是同事呢。
操错了心的老父亲咳嗽一声。
叶槭流善解人意地放过这个小插曲,将话题引向别处:“不过,‘入职裁决局’……听起来很不错。”他眨了眨眼,“等那时候,我是不是该叫您‘局长’?”
马德兰低头翻着手里的文件,语气平平:“我向来公私分明。”
他假装没有听见可疑的漏气声。
是的,是的,叶槭流长大了,已经是个年轻的成年人了。他从来都是个好孩子,从小就乖,从未让大人为他操过心。现在看来这只是还没到让他操心的时候!叶槭流哪里是不搞事,分明是一搞就要搞个大的!
马德兰久违的感到头痛。他想拒绝,他应该拒绝,他应该拒绝得干脆利落丝毫不给孩子留任何遐想空间。但问题在于,叶槭流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在两人共进晚餐时选择了一家法餐做得很不错的情侣餐厅而已。
而已。
“真的很不错吗?”托里亚问。
“我就知道你没吃出来。”索尔说。
空气陷入尴尬的沉默。马德兰以手掩面。
事情坏就坏在这里。除开那场让他受到惊吓的晚餐,叶槭流最近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好像那天发生的事真的只是个小玩笑。
“其实那天没发生什么。”索尔说,似乎在安慰托里亚,又似乎在试图说服自己。
托里亚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但是马德兰没能纠结太久,因为叶槭流得提前出发去美国。他把叶槭流送到机场大厅,年轻人穿着件浅色的薄风衣,站得笔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成熟一些——他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已经褪去了稚气,因为性格原因,气质比同龄人内敛得多。如果是街上遇到这个年轻人,大概不会想到他才是刚读大学的年纪。
叶槭流向马德兰张开双臂,于是马德兰给了自己的养子一个结结实实的临别拥抱。他不擅长这个,但这是自己将要外出留学的孩子……他暂且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事抛在一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记得打电话。”
年轻人点了点头,仰起脸,凑近年长者耳边低声说:我爱你,父亲。
爱。
他或许应该将这理解为孩子临行前对父亲的不舍,却又回想起那夜的晚餐——少年人弯腰为他斟酒,烛光映在那双暮紫色的眼瞳中,像盛着一捧星光。
于是他只能说:我也爱你,孩子。
叶槭流哈出一口白茫茫的热气。
不好说是不是因为圣诞节,今天的雪出奇的大,大团的雪花忽忽悠悠向下飘落,把墨蓝色的毛线围巾染得闪闪发亮,像是撒了一层绵糖。他又开了一瓶啤酒,没往玻璃杯里倒,径直对着瓶口喝了起来,看着颇有些豪爽了。
围巾是叶槭流刚读中学时马德兰给他织的,算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看毛衣针在养父指尖交叠挑动看得目瞪口呆,迟疑半天嘴唇张张合合,问他,你这是?马德兰抬起眼睛看他,手上动作不停,说,打发时间。
他怎么不记得托里亚先前有这爱好呢!叶槭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再出声,随手摸了本书坐在他身边看,余光瞥见男人低头拿起另一卷深色毛线,神情专注好似手中的并非毛衣针线,而是正待处理的公务。壁炉暖腾腾地烧着,木柴噼啪作响,橙红的火光映亮索尔的脸。年轻人看得出神,直到养父的目光投向他,他才发觉自己看似翻了半天书本,实则半句话也没看进去,于是干脆合上书,坐得更近一些,专注看养父打毛线。
马德兰眼中浮现出几分笑意,叶槭流也跟着笑起来。最后这条围巾被作为圣诞节礼物给了他。
裹挟着雪片的风刮过脸颊,思绪回笼,叶槭流坐在钟楼上,身边是他的友人。他对瓶吹的壮举看得其他人战术后仰,阿维兰默默点了个赞,也兴致勃勃地开了一瓶仰头就要往下灌。
“你还喝?”
“我还没醉呢!”阿维兰笑容爽朗地闷了一大口,“哎,这样真不错。试试?”
加西亚不接他的茬。他拍掉刚才玩闹时衣领上沾的雪块,衣摆一撩席地一坐,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艾福倒是看得有点跃跃欲试,但他清楚自己上限在哪儿,还是乖乖捧着杯子喝。”你少喝点,”艾福半是好心半是调侃地说,“我是没法把你拖回去的。”
他的室友抓着酒瓶子嘿嘿地笑。“无所谓!这不是还有个启吗!”
你把我当什么……叶槭流无声叹气,抬头看夜空。雪下得大,看星星是没指望了,只能看到黑蒙蒙的天和白茫茫的雪。冷风吹得他有点头疼,也有可能是喝了太多酒有点上头。他把手伸进外套口袋,指腹摩挲着冷冰冰的手机壳。
大学的第一个圣诞假期,他选择了留校。这似乎很难理解,毕竟他正心系着家中的老父亲,但事情要循序渐进。身份的转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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