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影片,开始前全团一起向粉丝们打招呼。她撑着下巴看了两遍都没能专注,不自觉把进度条拉回到前面,盯着第一个拿起麦克风说话的人。
大男孩韩语流畅,几乎听不出口音,「大家来的时候有淋到雨吗?昨天看到气象预报後我担心了一晚。啊,忘了自我介绍,不过你们都知道我是谁,对吧?」
尽管她迅速按下暂停键,仍听见他作势把麦克风递给台下时,粉丝疯了一般叫出他的艺名──炎。
定格的那一幕青年恰好眯着眼笑,嘴角舒展上扬,露出一点俏皮的虎牙,妆容下浓黑的眉眼锐利迫人,沁出和艺名十分相衬的意气风发。
她把这段字幕打完,加上趣味的双语特效小字後,又继续看下去。
主持人随机ch0u出粉丝的问题提问,有人问四人里耳洞打得最多的炎:「打耳骨时很痛吗?」
「不会痛,一下子就打好了。」炎没有任由平淡的回答停在这里,而是挑起半边眉,压低嗓音,直直望进镜头,「如果你怕痛就想我,我来当你的止痛药。」
出道四年的偶像说起这些游走暧昧边缘,甚至有些油腻的台词驾轻就熟,轻而易举掀起台下粉丝的一片尖叫。
孟冰雨哼了一声,骗子,装帅的骗子,姜炎溪第一次打耳洞才不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国三时有一天他吵着要她陪着去打耳洞,她翘掉晚自习,和他钻进小巷子里一间不起眼的店家。打的时候他嘴上说着不怕,桌子底下的手却用力攒得她发疼,长长的眼睫毛眨呀眨,只差没有落泪。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知道他手心的温度。
他的两对耳洞是对称的,单侧一个打在耳骨一个打在耳垂。此後他便时常戴着耳骨钉与耳环,在yanyan天时远远看到,yan光落在耳环上的反s总会栖息在他脸侧,闪闪发亮。
孟冰雨继续看着影片里侃侃而谈的姜炎溪……或许他是真的记不得了,毕竟他们这辈子最要好的时间,全集中在什麽都不懂、莽莽撞撞的国中时期。
还没等到长大,他们之间已经多了别的影子,影影绰绰垄罩,轻而易举让这段脆弱的关系再无未来。
确实过去太久了,久到只有怀旧带来的滤镜可以让那段时间不显得太苍白,但仔细想想,他们之间现在仅有的连结只有月近频道。
关上萤幕後,就什麽也不剩下,也不敢剩下。
si去的回忆y要重温,就像b自己吃下冷掉的隔夜菜,菜还是同一道,只是味道早就回不去了。
孟冰雨有些恍惚地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孙霏霏的nv孩,是在升上高中不久之後。
孙霏霏和姜炎溪一样就读艺校,来找她时簇拥在身边的人,b她所有朋友加起来的数量还要多。
她对孟冰雨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冷彻入骨,「姜炎溪最讨厌你si缠着他,你不知道吗?」
孟冰雨不敢向姜炎溪求证,在那个自尊b天还高的年纪,她固执地觉得求证就是认输了。
可在那之後,说不上是不是她的错觉,两人确实渐行渐远,直到怀抱着远大梦想的姜炎溪去了韩国,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才终於学会,想念是情深,不想念是洒脱,但想念不会想念自己的人,那叫自作多情。
孟冰雨用力拍了拍脸,把自己从陈旧的回忆洪流里拉回,继续剪片。
她一路剪到凌晨三点半,才完成一支三分钟的简单见面会开场小短片,将它放上排程,设定成周五下午六点的下班时间发布,陪伴粉丝们迎接周末。
完成设定的那一刻,孟冰雨长长吐了口气,往旁边的床一歪,眼镜都没摘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房间的灯都还开着。
她本能地心疼电费,支起身把灯关了,又碰地躺回床上,望向窗外天际那抹鱼肚白。
生活里没有太让她焦虑烦心的事情,也没有刻骨铭心的悲伤或挫折,起床了,仍只是迎接另一个重复而疲倦的白天,感受不到甚麽期待。
然而孟冰雨紧接着又想到茉莉,至少今天还有新的打歌舞台可以看。
胡思乱想好一会,孟冰雨才意识到唤醒她的不是灯光,是粉丝群组里连绵不断的讯息提示音,她睡眼惺忪,0索着滑开手机。
「命运们快起来!我们的奇蹟宝第一次来台湾开演唱会啊啊啊!」
「谁在线!我需要有人跟我一起呐喊宣泄我的兴奋!」
「那天我已经准备好去网咖抢票了,有谁要加一?」
孟冰雨重复看了好几遍这几则讯息。
「奇蹟」是炎所在的四人团t名称,他们的粉丝和其他韩国偶像一样,有个专属的名称叫作「命运」,这名字来自於炎在出道记者会上的一段话。
当时团t还乏人问津,专辑预购量是同时期榜单的垫底,他凝望着镜头目光坚定,青涩的眼眨也不眨,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我们可以在无尽宇宙洪流的此时此刻相遇,是一种奇蹟,而我们会ai上彼此,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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